林峰正在幫一個老農(nóng)包扎被符紙劃破的手指,聞言頭也沒抬:“大長老怕是弄錯了。我姓林,不姓玄心。”
“放肆!”身后的佩劍弟子怒喝,“敢對大長老無禮!”
“無妨。”大長老攔住弟子,語氣轉(zhuǎn)冷,“林小友是覺得,憑這些鄉(xiāng)野村夫,就能撐起所謂的‘新約’?”他拂袖一揮,一股磅礴的靈力掃過,滿堂的符紙、草藥頓時被吹得四散紛飛。
小姑娘驚呼一聲,撲過去撿地上的符,卻被靈力掀倒在地,膝蓋磕出了血。
凌若雪臉色一沉,身影一晃擋在小姑娘身前,手中的長劍不知何時已出鞘:“玄心宗就是這樣對待求學(xué)者的?”
“一群螻蟻,也配談求學(xué)?”大長老冷笑,“林小友,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交鼎,隨我走。”
林峰終于站起身,拍了拍老農(nóng)的肩膀示意他退后。他沒拔劍,也沒催動祖龍之力,只是平靜地看著大長老:“您知道張師父當(dāng)年為什么被逐出師門嗎?”
大長老臉色微變。
“因為他不肯用活人做鼎爐,不肯為了修煉速度,放任山下的村子被魔氣吞噬。”林峰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啟明堂,“您說這些人是螻蟻,可在我看來,他們比總壇那些藏在結(jié)界里的‘高人’,更懂什么是玄心。”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的九龍鼎碎片發(fā)出柔和的金光,不是攻擊性的威壓,卻讓大長老的靈力不由自主地收斂了。“鼎,我不會交。新約,會一直立著。”
“你會后悔的。”大長老拂袖而去,錦袍的下擺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
堂內(nèi)靜了片刻,那老農(nóng)突然撿起地上的草藥,嘿嘿一笑:“林公子說得對!俺們雖然笨,但知道好壞。”他把草藥遞給凌若雪,“凌姑娘,接著教吧,俺還沒學(xué)會怎么治魔氣灼傷呢。”
羊角辮小姑娘也爬起來,舉著沾了泥的符紙:“我也要學(xué)!學(xué)會了就能保護弟弟了!”
符紙重新鋪好,朱砂重新研磨,啟明堂里又響起了沙沙的落筆聲,比剛才更響亮,更堅定。
林峰站在門口,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他知道,玄心宗總壇不會善罷甘休,魔淵教的余黨也可能隨時反撲。但此刻,看著堂內(nèi)那點點跳躍的靈光,看著窗外田埂上扛著鋤頭、腰間卻別著凈化符的農(nóng)夫,他心中一片安寧。
星火雖微,足以燎原。
守護之路,從不是一個人、一柄劍的獨行,而是千萬人用信念與勇氣,鋪就的漫漫長途。而他,不過是其中最幸運的那一個——能看著這星火,在自己守護的土地上,一點點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