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戚倩蓉更是整日以淚洗面,兩只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人也一天比一天瘦,原本圓潤的臉頰都凹了下去。
司春把這些事說給薛嘉言聽時,薛嘉言心里卻沒什么波瀾。她想起前世戚倩蓉是怎么叉著腰站在廊下罵她“賤人、淫婦、不要臉;想起她跟欒氏搶走棠姐兒時,戚倩蓉說“這孩子可不能跟著你,別像你一樣不要臉”。
那些刻薄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再看如今戚倩蓉的模樣,薛嘉言只淡淡勾了勾唇角,一切不過是報應罷了。
司春嘆了一口氣,勸道:“奶奶,婢子多一句嘴,蓉姑娘畢竟是大爺的妹妹,奶奶還是得顧一顧大爺的體面?!?/p>
薛嘉言聞言蹙眉,直視著司春,定定看著她。
司春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跪下來解釋道:“奶奶,婢子也是為您和大姐兒考慮,戚家畢竟是你們的靠山,家和萬事興,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姑姑,對大姐兒將來也不好。”
薛嘉言冷冷看著司春,問道:“我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姑姑不好,有一個聲名狼藉的母親就好了?戚少亭把我送到宮里時,他考慮過這些嗎?”
司春臉色大變,震驚道:“這怎么可能?!明明是皇帝不好,強迫大爺把您送去的。這件事有張公公做主,又不會泄露出來,不會影響大姐兒的。”
薛嘉言懶得跟司春解釋什么,她只是冷冷說道:“司春,你要記住,你是薛家的人,不是戚家的人!”
司春臉上惶恐,好半晌才含淚說道:“奶奶,婢子知錯了,婢子只是盼著您好。”
薛嘉言有些煩躁地擺擺手讓她出去。
司春出了內室,回到廂房,司雨看到她眼睛紅紅的,便問發生了什么事。
司春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司雨搖了搖頭道:“司春姐姐,你別怪我說你,咱們薛家的人,不是戚家的人。咱們的根在薛家,奶奶和大姐兒才是咱們要護著的。蓉姑娘落到今天這步,是她自己選的,與奶奶何干呢?”
司春拭了拭眼角的淚,哽咽著道:“我也是為了奶奶,總是一家人,難道還能割舍不能?”
司雨眼神復雜地看了看司春,小聲道:“司春姐姐,奶奶的事別人不知道,咱們是知道的,如今大爺高升五品官,是怎么升的,你難道不清楚?眼下大爺還用得到奶奶,彼此相安無事,等日后那位厭了奶奶,大爺也坐穩了官職,你覺得他還容得下奶奶?我私心覺得,奶奶得為自己打算打算,這陣子冷眼瞧著,奶奶已經這么做了?!?/p>
司春大驚:“怎么會呢?奶奶是大爺的結發妻子,那位是天子,他想要,大爺就得給,難道還能怪到奶奶頭上去。況且,還有大姐兒在呢,我看你是想多了?!?/p>
司雨沉默了一會才道:“我也盼著是我想多了??傊笤蹅冎宦犇棠痰?,你可別自作主張?!?/p>
司春怔了怔,點頭道:“嗯,我曉得了,往后不多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