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政事繁忙,朝堂上忙著修訂漕運章程,又到了十年一次黃冊重新修訂的時候,姜玄連日召見大臣議事,竟有大半個月沒召薛嘉言入宮。
薛嘉言心底總懸著一塊石頭,前幾次入宮,兩人雖有花前賞月的溫存,也有耳鬢廝磨的親近,可姜玄始終沒與她行歡,明明擁抱時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親吻時能察覺他急促的呼吸,卻總在最后關頭停下,她實在猜不透這位帝王到底想要什么。
這日傍晚,張鴻寶派人遞來一句口信,說是今夜要她入宮。薛嘉言眼底閃過一絲決絕,今夜,無論如何都要打破這僵局,她豁出去了。
天色暗下來后,薛嘉言換好衣裳出門,一陣微風卷著雨絲飄落在臉上,帶來一絲清涼。
她坐在馬車里,雨勢漸密,淅淅瀝瀝的雨絲敲在馬車上,“嘀嗒嘀嗒”的聲響像落在心尖上,攪得她心緒難安。
前世她進宮的那些年,從未想過“引誘”皇帝,每次侍寢都是被動承受,像件沒有知覺的擺設,任姜玄予取予求。
重生以來,她雖打定主意要借姜玄的勢,拘泥于教養,卻也只做到“不再抗拒”,最多不過是縫了件輕透的紗衣,姜玄還沒有看到。
此刻,薛嘉言想起前世母親被肅國公府和高家欺辱的那些畫面,她狠狠咬了咬下唇,他們不是總罵她“狐貍精”嗎?前世她沒做過,今生便索性學一學這“狐貍精”的做派,至少不能枉擔了那虛名。
宮女玉珍早已候在殿外,見她過來,連忙上前引路:“薛主子,奴婢先帶您去更衣。”
殿內點著兩盞蟠龍燭,雨絲敲著窗欞,響起沙沙聲。姜玄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里捧著一本線裝話本,他素來喜歡這樣的雨夜,聽著雨聲,讀些無關政事的閑書。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薛嘉言身上,唇角勾了勾,朝她招手。
薛嘉言看著他燈下的模樣,睡袍半敞,露出精壯的胸膛,墨發松松挽著,垂落下兩縷發絲在頸間,多了幾分慵懶,她看著他的胸膛,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忍不住舔了舔唇。
姜玄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手臂自然環住她的腰,在她耳畔道:“來了?陪朕看一會兒書。”
薛嘉言順勢靠在他胸口,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還有些澡豆的味道,他應該沐浴完沒多久,熟悉的味道讓她心頭一陣發燙。
她垂眼看向姜玄手里的書,卻沒在意里面寫的是什么,神思卻早飄到了九霄云外。
算起來,兩人已有兩個月未曾纏綿,先前幾次入宮,姜玄要么與她賞花,要么與她閑聊,始終克制著未越雷池,可此刻貼著他溫熱的胸膛,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她竟也生出幾分欲念。
他的身體真的很好,四肢修長,有力,輕松便可把她抱起來,動作時肌肉緊繃,血管都鼓起來了……
想到那些畫面,薛嘉言的臉頰漸漸泛起一層薄紅,連耳尖都熱了起來。她舔了舔下唇,伸手輕輕攥住姜玄腰間的玉帶,忽然仰頭,柔軟的舌尖輕輕蹭過他線條清晰的下巴,聲音軟得像浸了蜜的春水:“皇上,我想要你啊。”
這話一出口,姜玄的身子驟然一僵,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瞬間收緊。他低頭看向懷里的女子,燭火在她眼底跳著光,帶著幾分大膽的直白,全然沒了往日的羞怯。
她方才說的,不是纏綿的“我想你”,而是直接的“我想要你”!
呼吸瞬間變得粗重,姜玄再也顧不上什么克制,隨手將手里的話本往地上一扔,“啪”的一聲落在金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