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出事,楊澤自然著急,后來者居上,他跑到了第一位,待到了自家至仁堂的門口,就見自己父親回來了,身后還站著一個老學(xué)究模樣的老人,記憶當(dāng)中,這位老學(xué)究就是自己的二舅,張文廣,乃是一位秀才,而張文廣的身后,則站著張氏,還有木根。
在他們對面,卻站著七八個漢子,漢子們的前面竟是丘路德,路德堂的老板,想要謀奪至仁堂的那朵老奇葩!
楊澤這才想起來,丘路德想要用一百貫買下至仁堂的事!昨天和今早事情太多,楊澤已經(jīng)把這事兒給忘了,剛才也沒想起來,趕情兒弄了半天,是丘路德來抄自己家的,有沒有搞錯,這朵老奇葩算老幾啊,竟然還敢玩抄家!
楊澤擠進(jìn)人群,道:“爹,你回來了?二舅,你也來了!”
楊百秋沖他點了點頭,微笑道:“剛回來。嗯,事情我已知曉,兒子你有出息。”看來,治好小夫人的事,張氏已經(jīng)和他說了。
二舅張文廣也沖他點了點頭,道:“澤兒,要不是你的事,我也不能進(jìn)城,家里還有好多事呢,你可折騰壞我了!”
丘路德見楊澤回來了,又看到那一大群奔來的官差,尤其是為首的吳有榮,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來剛才張氏說的話是真的,我這次可踢到鐵板了,還是趕緊溜!
沒等丘路德溜呢,吳有榮便到了,第一句話就是:“是誰要抄楊家,站出來讓本官看看!”
丘路德的腦袋嗡地一下子,幾乎暈倒,他現(xiàn)在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楊澤肯定是把小夫人的病給治好了啊,要不然縣令大人豈能親自跑來,這是來還救命之恩的啊!
可是,楊澤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敗家子,怎么可能把小夫人的病給治好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譚松鶴跑得太急了,滿臉通紅,呼呼喘著粗氣,他很多年沒這么跑過了,就算當(dāng)年在軍中時,也沒這么急行軍過,雖然縣衙離至仁堂不算太遠(yuǎn),可也仍把他累了個半死!
譚松鶴扒開人群,快步進(jìn)了藥鋪,就見他手下的壯漢們都圍著小魏徵,而小魏徵仍在酣睡,小呼嚕繼續(xù)打著!
吳有榮問了一聲,見無人回答,他便對楊百秋道:“是誰要抄你的家,你指出來,讓本官瞧瞧。放心,一切有本官做主,你不必害怕ri后受報復(fù)。”
楊百秋久在江湖走,說話辦事相當(dāng)?shù)墓曰麤]有指向丘路德,而是道:“回縣令大人的話,倒是沒有誰要抄草民的家,只是路德堂的丘掌柜想要用一百貫的價錢,買下草民的至仁堂,草民的至仁堂少說也要值上七八百貫,所以捨不得賣,和他口角了幾句,別的就沒什么了!”
他這話並沒有說丘路德抄家什么的,可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告了丘路德一狀,而且還會引發(fā)別人的同情,街坊鄰居們誰也不會說他半個不字,要說也是說丘路德不是東西。
吳有榮一愣,看向丘路德,奇道:“人家七八百貫的買賣,你想用一百貫就買下來,這話是怎么說的,天下沒這個道理啊!”
丘路德臉都綠了,汗流浹背,對吳有榮躬著腰,聲音發(fā)顫,說道:“回縣令大人的話,草民是跟楊坐堂開玩笑呢,當(dāng)不得真,當(dāng)不得真。”
楊澤哈地一聲,笑道:“是啊,是開玩笑呢,用不著較真兒。吳大人,昨天,丘坐堂跑到我家,說我一定治不好小夫人的病,吳大人你一定會報復(fù)的,會給我家安個通匪的罪名,殺我全家,所以勸我們快逃,逃之前把這至仁堂賣給他,可如果我治好了小夫人的病,那他的路德堂,就以一百貫的價格賣給我楊家。玩笑,這就是個玩笑話,我們楊家不會當(dāng)真的,吳大人你也別當(dāng)真!”
吳有榮鼻子差點兒被氣歪了,買賣藥鋪這種事,他沒心思去管,可丘路德說他會報復(fù),還要安通匪的罪名給楊家,這可不得了了,這等於是誣陷他公報私仇,濫用職權(quán)啊!
吳有榮怒道:“好你個丘路德,竟敢敗壞本官的名聲,你污衊當(dāng)?shù)馗改腹伲且涣鞣诺模 ?/p>
丘路德再也挺不住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叫道:“冤枉,冤枉啊,草民從沒說過這種話,大人明鑑,要為草民作主啊!”
他身后跟他一起來的那些漢子,也都跪下了,人人驚慌失措,他們也都叫起冤枉來,可他們心中卻都明白,丘路德是沒被冤枉的,因為丘路德在找他們來助威時,不但給了他們錢,同時也說了吳有榮必會報復(fù)的話,要不是認(rèn)定楊家非完蛋不可,他們也不肯就這么打上門來的,只不過是報著打落水狗的想法而已。
可轉(zhuǎn)眼的功夫,楊家沒成落水狗,丘路德卻成了落水狗,還連累著他們也都成了狗,並且一起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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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有榮哼了聲,道:“是不是冤枉你們,要帶你們回大堂問問才行,不動大刑,諒你們也不會招的!”正要吩咐捕快把丘路德他們抓走,可命令還沒等說出來,就聽屋里傳出驚喜的叫聲,他趕緊進(jìn)了藥鋪,沒功夫答理丘路德了。
丘路德見吳有榮進(jìn)去了,他忙跪爬到楊百秋的跟前,求道:“楊坐堂,都怪小弟混蛋,都是小弟的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弟這一次,千萬不要告我啊!”說著,連連磕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嗚嗚痛哭。
楊百秋卻不理他,轉(zhuǎn)身跟著楊澤也進(jìn)了藥鋪,楊澤的二舅張文廣卻指著丘路德道:“這就叫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你也不要裝可憐相兒了,是不是饒了你,我們說了不算,只有縣令大人說了才算。”
丘路德向藥鋪里望了眼,見里面亂鬨鬨的,沒人注意自己,他一咬牙,站起身來,心想:“昨天楊家出了事,他們要逃,今天是我丘家出了事,看來我也要逃了,現(xiàn)在不逃,等吳有榮出來,我就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