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口,一道人影不急不忙地出現,金黃色的龍袍從肩頭垂下,紫金冠在燈下并不耀眼,卻有一種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穩(wěn)。
那并不是禮儀上的堆砌,也不是古董上的陳設,而是一種自然生出的壓迫,衣袍只是衣袍。
冠冕只是冠冕,真正讓人不敢直視的,是那人站在門內,視線落下那一刻,把天地的秩序輕輕往自己這邊按了一指。
陳天放。
他從平衡界撕裂界膜趕回,身后那層混沌未散的殘影在肩際一閃即滅。
進屋的第一眼,他沒有看墻,也沒有看陣列,只看了一下諸葛亮,那個目光很短,像是確認,也像是把心里的某一處石頭落回原處。
然后,他再看向如花,眼神沒有起伏,聲音也沒有起伏。
外星文明的雜魚,膽敢在朕的地盤撒野
他沒有抬手,沒有擺架勢,沒有把聲音抬高,甚至沒有露出殺意,話說出來便是定語句,里面沒有余地。
諸葛亮在案前起身,胸口那一口氣瞬間卻沒有亂,他的指尖仍按在陣列的控鍵上,只是眼底那口壓了很久的井,終于見到了清泉。
他差點站起過急,又在下一刻強迫自己穩(wěn)住身形,執(zhí)一禮,聲音按得很低,卻仍不可掩的激動。
陛下
完顏青鳥在主控臺前聽見這聲,她的指尖沒有停,參數仍在移,備用線路仍在接,她的眉眼卻輕輕動了一下,不是驚懼,而是一線極淺的光在眼底一閃即逝。
她習慣在任何場合剔除情緒,可這一句聲線落下,她的唇角幾乎不可見地動了一線,像是把一聲輕到不能再輕的陛下壓在喉間吞了回去,手下的操作更快了一分。
如花盯著門口那人,她不是沒見過強者,母艦上那些核心序列的位置不是話語填的,她本人的編號也不是僥幸拿到的。
可在這間狹窄的辦公室里,她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不是恐懼,不是驚訝,而是一種判斷被迫停頓的遲滯。
她的傳感器在那一瞬間給不出明確的風險等級,只能在數據欄里反復跳出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標記。
你就是陳天放
她的聲音很平,卻在最后半個字輕輕抖了一下,她自己沒有察覺,抖意也被她硬生生按住。
她馬上給自己一個解釋,不過是個土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語言一旦出口,心底那條線也跟著緊了一分。
如花不再看諸葛亮,掌心的黑環(huán)重新聚攏,她選擇以最簡單的方式壓下心底那一絲不該出現的遲疑。
拳頭蘊著她最熟悉的力量,能量打到最實的那一條線上,沒有花樣,直接、暴烈、干凈,這一記足以轟穿山峰,足以讓整棟樓的骨架再折斷一根梁。
她踏前半步,拳鋒直入。
陳天放沒有抬手,他甚至沒有把重心向后移,只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某一頁兵書翻到該翻的那一頁。
如花的拳頭結結實實落在他的胸膛上,空氣在拳臂與衣衫之間被擠出一團悶響,屋內的灰塵被震起一層薄薄的波。
砰
衣袍沒有皺,胸膛沒有沉,連他眉梢的線都沒有動一下。
他只是低眼看了一眼被拳風席過去的衣角,語氣平平,像是閑話一句小事。
就這點力氣,朕還以為外星文明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