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暗紅的,像被鮮血浸透的綢緞,血月高懸,灑下幽冷紅光;大地是赤紅的,龜裂的縫隙里,滲出漆黑鬼血,咕嘟咕嘟冒著氣泡;遠山如獸骨,嶙峋怪異,山體表面布滿漆黑鬼紋,像無數細小鬼手在抓撓;河流是血紅的,河面漂浮著白骨與殘魂,被鬼炁腐蝕得坑坑洼洼。
靈氣,稀薄得近乎于無,取而代之的是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鬼炁。沈青云眉頭緊皺,青蓮劍意自動外放,抵御鬼炁侵蝕;左費雷王霸體轟鳴,赤紅雷火覆蓋全身,卻仍被鬼炁壓得氣血翻涌;燕紅菱火云罩光芒閃爍,像風中殘燭;虛無寂滅氣場擴散,灰白漣漪所過,鬼炁被強行剝離,卻也僅僅維持三丈真空。
唯有秦楓,站在最前,鬼道之心每一次跳動,都抽走大片精純鬼炁,沿經絡沉入丹田,與雷漿交匯,化作灰藍雷火,在骨髓間奔騰。他抬手,五指虛握,天地鬼炁如潮水般涌來,卻被鬼道之心瞬間提純,化作一滴幽黑水珠,水珠內,無數細小鬼臉哀嚎,卻被雷光瞬間蒸散。
血月之下,萬鬼低語,像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而那條被雷火灼燒的通道,在暗紅大地上,筆直延伸,直指血月深處——那是人族新晉雷皇,踏入鬼界的第一步。
血月高懸,暗紅天幕壓得人胸口發悶。秦楓抬手,示意眾人止步,雷鬼翼輕輕收攏,灰藍雷光在腳下鋪開三丈,隔絕翻涌的鬼炁。他目光掃過四周——斷壁殘垣、枯骨遍野,遠處山脊如獸脊起伏,偶有鬼影一閃而逝,發出凄厲尖嘯,像在為闖入者奏響喪曲。
“初到鬼界,不宜四處亂走。”秦楓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鬼帝動向、兵力部署、通道開啟者身份——都是我們要追查的事情。”
他抬手,五指虛握,一縷被鬼道之心提純的鬼炁在掌心凝聚,化作一滴幽黑水珠,水珠內,無數細小鬼臉哀嚎,卻被雷光瞬間蒸散。“我們要做的,是抓一個‘舌頭’。”
眾人點頭,深以為然。沈青云青蓮劍意悄然收斂,像一柄歸鞘的利劍,他低聲道:“鬼物狡詐,且擅隱匿,如何引它現身?”
秦楓唇角勾起一抹冷意,“餌已備好。”他抬手,雷皇印懸于頭頂,印底“鎮魔”二字雷光微閃,一縷純粹生魂氣息悄然外放——那是他以雷皇印剝離自身的一絲生魂,至陽至純,對鬼物而言,無異于黑夜中的篝火。
幾乎在生魂氣息外放的瞬間,遠處山脊傳來凄厲尖嘯,像無數指甲刮過玻璃。緊接著,大地微微震動,暗紅土壤翻涌,一頭頭鬼物破土而出——有的只剩骷髏,有的凝成霧形,還有的拖著腐肉,實力大抵相當于人族金丹或元嬰,數量卻鋪天蓋地,像暗紅潮水,朝著生魂氣息瘋狂涌來。
蒼燁火紅眉毛一挑,混沌斧在肩頭旋轉,咧嘴笑道:“餌夠香,魚群來了!”
靈汐月白眸子微瞇,蛇形軟劍輕鳴,聲音清冷:“數量太多,需留活口。”
墨塵千面斂去笑意,指尖劍絲悄然浮現,像一縷幽風:“我來篩選。”
秦楓抬手,雷鬼翼輕輕振翅,灰藍雷光化作一道光幕,將眾人籠罩,他聲音低沉,卻帶著雷的鏗鏘:
“留一頭煉虛境鬼物,其余——殺!”
話音落下,八人同時出手。蒼燁混沌斧劈出,火紅雷焰化作千丈斧影,所過之處,骷髏鬼物瞬間化為飛灰;墨塵千面劍絲閃爍,霧形鬼物被切成碎片,化作縷縷黑煙;靈汐月白劍光如雪,腐肉鬼物被凍結成冰雕,隨后碎成黑粉;沈青云青蓮劍意綻放,蓮瓣所過,鬼物被絞成虛無;燕紅菱赤焰軍秘法“火云罩”升起,火云翻滾,將鬼炁逼退三丈;虛無寂滅氣場擴散,灰白漣漪所過,鬼物被強行剝離鬼炁,化作虛無。
唯有一頭煉虛境霧形鬼物,被墨塵劍絲刻意放過,它尖叫著撲向生魂氣息,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被秦楓雷鬼翼輕輕一振,灰藍雷光化作一只巨手,將它牢牢禁錮。鬼物在雷光中掙扎,發出凄厲尖嘯,卻被雷火灼燒得“嗤嗤”作響,像被扔進沸水的冰雪。
“現在,我們可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