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下嫁衣,換上那件單薄的素裙。
衣服上有一股陳舊的皂角香,似乎還混著一絲洗不掉的血腥氣。
蕭北辰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他猛地將我抱進懷里,力氣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骨頭里。
“阿寧……”他埋在我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嘴里叫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情到濃時,他死死掐著我的脖子,猩紅的眼睛里滿是警告:“不許出聲。”
“記住,你只是她的替身,一個用來解相思之苦的贗品。”
這一夜,很長。
身上的人是我的丈夫,可他嘴里,心里,念的都是一個死人。
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隨他擺布。
天快亮的時候,蕭北辰終于睡了過去。
夢里,他還在喊:“阿寧,別走……”
第二天,我沒等到敬茶,也沒等到他向府里人介紹我這個新婦。
我等來的,是管家面無表情地遞過來的一本冊子。
“夫人,這是府里的規矩,您記一下。”
第一頁,朱砂墨,寫著“安寧公主生平喜好”。
她愛穿素衣,不喜熏香,嗜甜,尤愛江南的桂花糕。
她畏寒,房里必須時刻燃著銀炭。
她對梅花花粉過敏,所以整個侯府,不得出現一枝梅。
我抬頭,看向院子里那幾株我從江南帶來的紅梅。
那是我嫁妝里,唯一值錢,也唯一讓我喜歡的東西。
“管家,”我喉嚨發干,“院子里的梅樹……”
管家眼皮都沒抬一下:“侯爺吩咐了,今天就砍。”
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他不僅要我做她的替身,還要把我身上所有屬于“沈清禾”的痕跡,一點一點抹掉。
他要的,不是一個妻子。
是一個活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