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告訴我應該先吃藥。
我像小賊一樣在黑暗中翻箱倒柜,終于在抽屜里衛生紙下面找到了幾板藥。
該死的記憶里,感冒藥的臭德行干嘛和瀉藥長一樣!我誓真的不知道那是瀉藥,燒糊涂的腦袋早忘了沒感冒藥了,光知道有病亂投醫,還自以為是的久病成醫。
過期瀉藥一個小時后,開始報應我無辜的消化系統和肛腸部門。
肚子里的食物一多半營養沒吸收全瀉了,當我再看到“一瀉千里”這個詞時,我就會記起這次教訓。
瀉藥瀉了食也瀉了火,好些了。
人有病痛時就會變得軟弱,就像夏天生而硬的綠番茄,長成秋季熟而軟的紅柿子一樣,一巴掌就扁破皮就爛,多軟弱啊!這時有媽的會想媽,有爹的會想爹,有誰想誰,像我這樣只能想老丫了。
真的,我此時特別的想她。
眼前浮現出一幅溫馨圖來。
溫柔的她正端著熱氣騰騰的藥湯,向我翩翩走來。
一口一口地喂我,端茶倒水。
擦臉愛撫。
清醒時,人會壓抑很多情感和想法。
因為清醒是一座囚禁情感和想法的牢籠,而酒精和病痛是牢籠的鑰匙。
門開了,里面的東西自然會出來。
當清醒時緊繃的神經壓抑的情感,被酒精麻醉病痛重創時,那根無形的支撐人的堅強的柱子,就突然垮塌,堅強蕩然無存,軟弱主宰軀體,乃至每一根神經。
麻木的神經突然敏感起來,多愁善感起來,人便變得沖動起來。
性格內向的人都非常極端,這是書上說的還是我突然杜撰出來的,已搞不清楚。
反正我那時既清醒又混亂,燒的吧!我倒希望這把燒之火天天都燒,那樣很多不明白就大徹大悟,那樣很多壓抑就可以釋放。
眼睛像安了水龍頭并且質量還不好,淚如自來水止不住地長流。
天殺的媽干嘛生我?地殺的爹干嘛棄我?不公的天干嘛留我?冷漠的你干嘛不理我?
媽在哪,天知道;爹在哪,天知道;天在哪,天知道;你在哪,我知道。
在既清晰又混亂的思緒中,我似乎找到了出口,問題的答案,疑團的根結---老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