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的臉色沉了下來,剛想開口反駁,就被伊娃用眼神制止了。她知道,跟格雷戈里爭論沒有任何意義——他的傲慢已經深入骨髓,任何反駁只會讓他更加抵觸。
三人沿著街道往前走,雨勢漸漸小了。格雷戈里走在中間,依舊保持著挺直的脊背,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你們的檢測設備一定要精準,要是測不出我的信仰純度,就是設備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還有,靜心寺的住宿條件不能太差,我習慣了教廷的天鵝絨床墊……”
伊娃跟在他身后,耳麥里傳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談得怎么樣?”
“搞定了。”她的聲音壓得很低,目光落在格雷戈里的背影上,“他的傲慢契合度高達98%,是目前找到的最完美的‘傲慢’容器。不過,他提了個條件,要在梵蒂岡舉行激活儀式,還要指揮所有騎士。”
“答應他。”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很干脆,“只要他能配合儀式,暫時滿足他的傲慢也無妨。等激活了天啟四騎士,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伊娃點點頭,收起耳麥。她看著格雷戈里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諷刺——這個自以為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神父,還不知道自己只是騎士團手里的一枚棋子,一枚承載著“傲慢”原罪,用來喚醒天啟四騎士的棋子。
走到街角時,格雷戈里突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的一家面包店:“我要吃那里的杏仁餅干。”
馬庫斯皺了皺眉:“我們還要趕去機場,時間來不及了。”
“來不及?”格雷戈里的臉色沉了下來,手里的羊皮卷重重地砸在馬庫斯的胸口,“你們請我幫忙,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還是說,你們根本不重視這次激活儀式?”
伊娃連忙上前,拉住馬庫斯,對格雷戈里說:“神父,我去買。您在這里等我們,別走遠。”
格雷戈里哼了一聲,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將羊皮卷抱在懷里,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伊娃快步走向面包店,馬庫斯跟在她身后,壓低聲音說:“他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不是瘋子,是純粹的傲慢。”伊娃推開面包店的門,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臉上,“這種人,把自己的‘尊嚴’看得比什么都重,只要我們順著他的意,他就會乖乖聽話。等儀式結束,他就會知道,他所謂的‘傲慢’,在原罪能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面包店的老板是個和藹的老太太,看到伊娃進來,笑著打招呼:“要買點什么?今天的杏仁餅干剛出爐,很新鮮。”
“給我來兩盒。”伊娃掏出錢包,目光卻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長椅。格雷戈里正坐在那里,手里拿著羊皮卷,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嘟囔著什么。他的身影在雨幕里顯得有些孤獨,卻又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倨傲。
“您是來旅游的嗎?”老太太一邊包裝餅干,一邊笑著問,“最近羅馬一直在下雨,不太適合觀光呢。”
“不是,我是來工作的。”伊娃接過餅干,付了錢,快步走出面包店。
回到長椅旁,她把餅干遞給格雷戈里:“您要的杏仁餅干。”
格雷戈里接過餅干,打開盒子,拿起一塊放進嘴里。他慢慢咀嚼著,眼神里帶著挑剔:“比教廷的差遠了,不過勉強能吃。”
伊娃沒說話,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格雷戈里站起身,拍了拍教袍上的灰塵,又整理了一下衣領,才慢悠悠地往前走。馬庫斯跟在他身后,手里的圣光弩握得更緊了——他真怕自己忍不住,用圣光弩把這個傲慢的神父射穿。
三人來到機場時,雨已經停了。夕陽透過云層,灑在停機坪上,給飛機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伊娃看著格雷戈里走上飛機,心里突然想起陳默說過的話:“容器需具備‘杰出特質’,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承受原罪能量的注入,不被直接吞噬。”
格雷戈里的“杰出特質”,就是他深入骨髓的傲慢。這種傲慢讓他不屑于低頭,不屑于妥協,也讓他成為了“傲慢”原罪的最佳載體。
飛機緩緩升空,伊娃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羅馬的城市輪廓漸漸變小。她拿出圣光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下:“格雷戈里,梵蒂岡教廷首席研究員,‘傲慢’原罪容器,契合度98%。特質:目空一切,自認凌駕于規則與他人之上,對自身‘神圣性’有著偏執的堅持,拒絕任何形式的否定與質疑。”
寫完,她合上筆記本,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下一個目標是巴黎的杜邦,“嫉妒”原罪的容器。她不知道,那個被嫉妒心驅使的古董商,又會有怎樣的故事。
而此刻,坐在飛機另一端的格雷戈里,正拿著杏仁餅干,一邊吃一邊翻看手里的羊皮卷。他還在想著激活儀式上的場景——自己站在最高的祭壇上,指揮著所有騎士,喚醒天啟四騎士,成為整個歐洲最受尊敬的“神圣使者”。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即將踏入的,是一個以“傲慢”為名的陷阱,而他的傲慢,終將成為喚醒天啟四騎士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