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血色離別與遠渡重洋(1930-1931)
月影祭壇外的雪還在下,黑色狼人的尸體與銀翼騎士的鎧甲散落一地,血腥味混著焦糊的圣光氣息,在冷空氣中凝結成令人窒息的沉重??▊惐е稃惾~的遺體半跪在地,銀灰色的狼毛被血與雪凍成硬塊,他低頭吻了吻茱麗葉冰冷的額頭,指尖拂過她手背上那朵“雪花”紋路,喉間壓抑的嗚咽像被寒風撕裂的布帛。
“大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峽谷口傳來,十幾道黑色斗篷的身影沖破雪霧——是阿德里安的親信,他們循著戰斗的聲響趕了過來。為首的親信看到倒在祭壇門口的阿德里安,驚呼著撲過去,“大人您怎么樣?”
阿德里安靠在冰巖上,胸口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他虛弱地抬手指向卡倫,聲音沙啞:“先……看看茱麗葉……”
親信們的目光落在卡倫懷里的女孩身上,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們都是看著茱麗葉長大的,此刻卻只能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臉龐,沉默地垂下頭。
卡倫緩緩站起身,抱著茱麗葉的手臂緊了緊,轉身面向阿德里安。他的膝蓋重重砸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銀灰色的瞳孔里滿是血絲:“阿德里安,我求你?!?/p>
阿德里安愣住了,他從未想過,擁有狼王血脈的卡倫會向自己下跪。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卡倫繼續道:“瓦倫丁的信已經送出去了,第一席很快會派更多圓桌騎士過來。我留下來斷后,你帶著你的人,帶著茱麗葉離開?!?/p>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卻異常堅定:“求你,保證她遺體的完整,讓她能安安靜靜地‘待著’,像她喜歡的那些花一樣,不被圣光和刀劍打擾?!?/p>
阿德里安看著雪地里下跪的卡倫,又看了看他懷里茱麗葉蒼白的臉,心里像被巨石壓住。五十年的血海深仇,與眼前這個狼人以命相托的懇求交織在一起,讓他喉嚨發緊。最終,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好。我帶你侄女去美國,那里遠離圓桌騎士的勢力,我會找一處有花的地方,安置她?!?/p>
卡倫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將茱麗葉輕輕遞向阿德里安的親信,聲音輕得像雪:“拜托你們了?!?/p>
親信接過茱麗葉的遺體,用厚厚的斗篷裹好,抱在懷里。阿德里安被親信扶起,看向卡倫:“你自己小心。”
“走吧?!笨▊悰]有回頭,只是抬手揮了揮,銀灰色的身影在雪地里挺直如松,“告訴她,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就去找她看春天的花。”
阿德里安不再多言,轉身帶著親信們消失在峽谷的雪霧中。他們的腳印很快被風雪覆蓋,只留下卡倫一人,與滿地狼藉的戰場對峙。
卡倫緩緩站起身,走到芬里爾身邊——護衛長的一條腿被圣光灼傷,無法站立,卻依舊用狼爪支撐著身體,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按笕?,我們還有三十七個能戰斗的兄弟?!?/p>
卡倫點頭,看向峽谷外——遠處的雪地里,隱約能看到瓦倫丁帶著獵魔者公會成員趕來的身影,鎏金鎧甲在雪光下格外刺眼。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劃破自己的手腕,銀灰色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瞬間蒸騰起一股淡淡的白霧。
“以狼王血脈為引,喚我族親!”卡倫仰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狼嚎,聲音穿透風雪,傳遍整個喀爾巴阡山脈。血液在雪地上流淌,畫出古老的狼族符文,符文亮起銀灰色的光芒,將整個峽谷照亮。
片刻后,峽谷兩側的森林里傳來密集的狼嚎,近百道黑色的身影從雪林里竄出——那是散落在喀爾巴阡山脈各處的真正狼人,聽聞狼王血脈的召喚,趕來馳援。他們的毛發都是純黑的,像夜色凝結而成,眼瞳泛著幽綠的光,整齊地站在卡倫身后,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
“殺!”卡倫嘶吼著,率先朝著瓦倫丁和埃里希的方向沖去。銀灰色的身影在黑色狼人隊伍中格外醒目,狼爪上的銀灰色血液與黑色狼人的利爪交織在一起,像一道黑白相間的閃電,直撲敵人。
瓦倫丁和埃里希沒想到卡倫能召喚出如此多的狼人,臉色瞬間變得凝重?!鞍@锵?,你對付那些黑狼,我來殺卡倫!”瓦倫丁怒吼著,舉起圣光長劍,朝著卡倫沖去。
埃里希也握緊長劍,迎向黑色狼人:“沒問題!”
雪地里,戰斗就此拉開序幕。銀灰色的狼王與鎏金鎧甲的圓桌騎士廝殺在一起,黑色狼人則像潮水般涌向獵魔者和銀翼騎士——利爪撕裂鎧甲的聲響、圣光灼燒皮毛的滋滋聲、狼嚎與慘叫交織著,從正午持續到黃昏,又從深夜蔓延至黎明。
寒夜中,雪停了又下,月光被烏云遮蔽,唯有圣光與狼爪碰撞的火花,在黑暗里劃出一道道短暫的光亮??▊惖睦亲Σ恢嗌俅蝿澾^瓦倫丁的鎧甲,銀灰色的血液與對方的鮮血混在一起,在雪地上凍成暗紅的冰痂;瓦倫丁的圣光長劍也反復刺穿他的皮肉,每一次都讓他險些栽倒,可只要想到茱麗葉手背上的“雪花”紋路,想到那句“看春天的花”的承諾,他就會咬著牙重新站起,狼瞳里的光芒愈發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