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食’的話,推薦羅馬的餐廳老板托尼。”羅德里戈拍了拍肚子,語氣里帶著幾分熟稔,“他的餐廳以‘無限量供應’聞名,自己卻每天要吃五頓,每頓都要吃掉一整只烤羊腿、三斤意面,體重早就超過三百斤。去年他因為廚師做的牛排不夠熟,當場把盤子摔了,還說‘不夠量的食物不配端上我的桌子’。更離譜的是,他為了滿足口腹之欲,還偷偷收購過狼人獵殺的野生動物,完全不顧食品安全。”
馬庫斯皺了皺眉,卻沒反駁——托尼的“暴食”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羅馬警方曾因他非法收購野生動物找過他,卻被他用錢壓了下去。
“‘色欲’的人選,我推薦倫敦的貴族查爾斯。”伊娃的語氣帶著一絲鄙夷,“他常年混跡于各種風月場所,還利用身份誘騙年輕女孩,去年甚至有三個女孩聯名舉報他用迷藥控制人身自由,最后卻靠家族勢力不了了之。他的色欲不是簡單的喜好,是對他人身體的掠奪,連騎士團都收到過不少關于他的舉報。”
“查爾斯確實符合。”阿爾弗雷德點頭,“他的家族早年靠奴隸貿易發家,骨子里就帶著掠奪性,‘色欲’特質極其突出。”
“‘欺詐’的話,我推薦馬德里的商人費爾南德斯。”陳默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冷意,“他專門針對超自然圈子的新手,賣假的驅邪符、偽造的古董法器,去年還謊稱能幫人召喚‘守護靈’,騙走了一個寡婦所有的積蓄。更惡劣的是,他還把客戶的信息賣給獵魔公會,導致三個新手被獵魔公會當成‘異類同情者’追殺。”
陸則聽到“欺詐”二字,心臟猛地一沉——費爾南德斯的手段,讓他想起陳默用周嶼要挾他的場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冷漠,如出一轍。
最后輪到“恐懼”,馬庫斯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了:“我推薦莫斯科的醫生伊萬。”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早年在醫院工作時,遇到過吸血鬼襲擊病人,從此對‘尖牙’類生物產生了極度恐懼——看到假牙都會發抖,聽到‘吸血鬼’三個字就會渾身冒冷汗,甚至不敢在晚上出門。去年他因為一個病人牙齦出血,誤以為是吸血鬼,當場嚇得暈了過去,差點耽誤治療。他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完全符合‘恐懼’容器的要求。”
眾人沉默了片刻,赫爾曼率先點頭:“這種生理性的、影響正常生活的恐懼,確實是最佳選擇。”
九名人選全部確定,陳默將他們的資料整理好,放在石桌上:“這些人分布在歐洲各地,我會安排人手,在三天內將他們帶到靜心寺。陸則,你明天一早就出發去靜心寺,用令牌打開密室,取出另一半時空鏡殘片。”
陸則的心跳驟然加速,指尖的令牌仿佛變得滾燙。他看著石桌上的資料,照片里的九個人表情各異——格雷戈里的傲慢、杜邦的陰鷙、阿歷克斯的暴躁、科恩的頹廢、戴維斯的貪婪、托尼的臃腫、查爾斯的輕佻、費爾南德斯的虛偽、伊萬的惶恐,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對應的原罪痕跡。他突然意識到,這些人或許不是天生的“惡”,卻在欲望的驅使下,成了原罪的化身。
“我有個疑問。”托馬斯突然開口,他的目光落在陳默身上,語氣里帶著一絲警惕,“這些人被選為容器后,儀式結束還能活下來嗎?”
陳默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還是平靜地回答:“原罪能量會暫時占據他們的身體,儀式結束后,能量會被天啟四騎士帶走,他們會陷入沉睡,醒來后只是會失去部分記憶,不會危及生命。”
陸則心里卻升起一絲疑慮——陳默的回答太過籠統,“失去部分記憶”到底意味著什么?他想起父親令牌里的影像,那句“別被表象迷惑”的叮囑,突然覺得這場看似周密的計劃,背后藏著不為人知的危險。
阿爾弗雷德似乎沒察覺到陸則的疑慮,站起身,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計劃不變。伊娃、馬庫斯,你們明天隨陸則一起去靜心寺,負責保護他的安全;托馬斯、羅德里戈,你們帶領騎士團成員,在靜心寺周圍布防,防止獵魔公會突襲;索菲亞,你負責記錄時空鏡的能量數據;剩下的人,隨我留在議事廳,監控全局。”
眾人紛紛點頭,沒人再提出異議。陸則拿起鎏金令牌,令牌上的“守護”二字泛著溫熱的光,卻讓他覺得掌心發冷。他看著石桌上的時空鏡,又想起林穗蒼白的臉,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也陷入了“貪婪”的原罪——為了復活林穗,他忽略了這九名容器的命運,忽略了這場計劃背后可能引發的災難。
晨光漸漸變強,透過氣窗照進議事廳,將十二根鎏金立柱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十二把冰冷的劍,懸在每個人的頭頂。陸則深吸一口氣,握緊手里的令牌,轉身走向議事廳的大門。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場“原罪游戲”里最關鍵的棋子,而那面看似平靜的時空鏡,正等著用人類的欲望,喚醒沉睡的天啟四騎士。
走到門口時,他下意識回頭,看到陳默正彎腰收拾文件,金絲眼鏡后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那笑意里,藏著這場陰謀真正的答案。而托馬斯站在石桌旁,指尖輕輕撫摸著圣光聽診器,眼底閃過一絲疑慮——他總覺得陳默對“容器結局”的回答太過敷衍,卻又說不上來,只能在心里暗暗決定,明天要多派些人手保護陸則,順便盯著那些被帶來的容器,至少不能讓他們不明不白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