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夜帶著刺骨的涼意,林穗幾人抵達朱迪家所在的公寓樓時,警戒線已經拉了半條街。警車的紅藍燈光在夜色中交替閃爍,映得周圍居民的臉滿是驚恐——就在他們趕來的途中,朱迪家所在的樓層突然傳出一聲巨響,隨后便是鄰居報警的尖叫。
“情況不對。”張清玄攥緊手里的探怨令,令牌表面泛著微弱的紅光,“里面的怨念比我們想象的強太多,安娜貝爾的邪性好像被放大了。”
宮崎澈率先翻過警戒線,朝著公寓樓跑去:“我去看看樓道情況,你們掩護朱迪出來。”林穗和陸則緊隨其后,剛走進樓道,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腐霉味,墻壁上不知何時滲出了暗紅色的水漬,像極了蘇記事件中怨念凝結的痕跡。
“朱迪!我們來了!”林穗朝著朱迪家的方向大喊,卻只聽到衣柜被撞擊的“咚咚”聲。她剛要沖過去,突然看到一個白色身影從門縫里滑了出來——正是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安娜貝爾,它的眼睛泛著猩紅的光,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手里還攥著一縷棕色的頭發,正是朱迪的發色。
“小心!”陸則一把將林穗拉到身后,從背包里掏出之前準備的圣鹽,朝著安娜貝爾撒去。圣鹽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安娜貝爾的身影頓了頓,卻沒像他們預想的那樣后退,反而朝著林穗的方向撲了過來。
張清玄立刻掏出定魂符,貼在墻上,符紙金光乍現,暫時擋住了安娜貝爾的去路。宮崎芽趁機跑到朱迪家門前,用力撞開房門:“朱迪!你在哪?”
衣柜里傳來微弱的回應,宮崎芽快步走過去,打開衣柜門——朱迪裹著十字架披肩,蜷縮在角落,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說:“它……它剛才撞門的時候,好像說了什么……說要找一個‘能承載怨念的容器’……”
林穗剛要上前扶朱迪,突然察覺到身后的金光在減弱。她回頭,看到安娜貝爾正一點點突破定魂符的屏障,暗紅色的怨念像藤蔓一樣纏繞在符紙上,將金光一點點吞噬。“不好,定魂符撐不住了!”林穗大喊,“我們快帶朱迪離開這里!”
幾人攙扶著朱迪,朝著樓道口跑去。可安娜貝爾的速度比他們更快,它突然瞬移到樓道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暗紅色的怨念從它身上散發出來,形成一道屏障,將幾人困在中間。“你們誰都走不了……”安娜貝爾的聲音尖銳刺耳,“我需要一個容器……一個經歷過時空怨念的容器……”
林穗的心猛地一沉——它說的“容器”,是指經歷過蘇記時間錯位的自己!她剛要開口提醒其他人,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力將自己朝著安娜貝爾的方向拽去。陸則死死抓住她的手,卻被怨念的力量震開,整個人撞在墻上,暈了過去。
“小穗!”張清玄和宮崎兄妹想要沖過來,卻被怨念屏障擋住。林穗看著安娜貝爾越來越近的臉,突然想起背包里還有一塊從靜心寺帶出來的護魂符碎片——那是她特意留著的,沒想到此刻竟成了唯一的希望。
她飛快地掏出碎片,朝著安娜貝爾的方向扔去。碎片在空中劃過一道紅光,正好擊中安娜貝爾的胸口。它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怨念屏障瞬間破碎。林穗趁機朝著陸則的方向跑去,卻沒注意到安娜貝爾的指甲已經劃傷了她的手臂,暗紅色的怨念順著傷口鉆進了她的體內。
“快走!”林穗扶起陸則,幾人終于沖出了公寓樓。可剛跑到警戒線外,她就感覺到一陣眩暈,體內的怨念開始瘋狂肆虐。她看著陸則擔憂的眼神,突然想起出發前張清玄說過的話——若被安娜貝爾的怨念侵入體內,短時間內會出現假死狀態,以此來隔絕怨念擴散。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她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掐了自己的人中,讓眩暈感加劇,隨后身體一軟,倒在陸則懷里,氣息瞬間變得微弱。“小穗!小穗!”陸則抱著她,聲音帶著顫抖,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沒有任何氣流。
“探怨令……探怨令沒有反應了。”張清玄拿出令牌,原本泛著紅光的令牌此刻已經變得灰暗,“她體內的怨念太強,已經……已經沒救了。”他看著林穗蒼白的臉,眼神復雜——只有他知道,林穗是故意裝作假死,為的是讓安娜貝爾以為計劃成功,暫時放松警惕,也為了引出背后可能隱藏的勢力。
周圍的警察和鄰居圍了過來,看著倒在陸則懷里的林穗,議論聲四起。陸則抱著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眼淚滴落在她的臉上,卻沒看到林穗眼角悄悄劃過的一滴淚——她不敢睜眼,怕自己會忍不住暴露。
救護車很快趕到,醫生檢查后,搖了搖頭,用白布將林穗的身體蓋住,抬上了救護車。陸則跟著救護車一路來到醫院,坐在走廊里,眼神空洞。張清玄和宮崎兄妹站在一旁,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深夜,醫院的太平間里,一個黑影悄悄溜了進來,掀開蓋在林穗身上的白布。“還好你反應快,不然真的會被怨念反噬。”黑影正是之前在王莽墓接應他們的織怨司黑衣人,他拿出一瓶藥劑,滴在林穗的手臂上,“這是解怨劑,能暫時壓制怨念,你先跟我走,去織怨司的安全屋,等時機成熟再聯系陸則。”
林穗緩緩睜開眼,體內的不適感已經減輕了很多。她點了點頭,跟著黑衣人從太平間的后門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陸則來到太平間,想要再看看林穗,卻發現太平間的門開著,白布散落在地上,林穗的“遺體”不見了。他瘋了一樣在醫院里尋找,卻沒有任何線索。就在他絕望之際,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正是之前在“墮落耶穌”事件中見過的陳默,也是圓桌騎士之一,據說掌握著起死回生的秘術。
“想通了?”陳默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終于肯加入我們了?我早就說過,織怨司那幫人根本幫不了你,只有我們圓桌騎士能讓林穗活過來。”
陸則看著陳默,想起林穗冰冷的身體,想起她消失的“遺體”,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屈辱的顫抖:“只要能找到救活林穗的方法,不管讓我做什么,做牛做馬都可以。”
陳默滿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跟我來,我會讓你看到希望的。”
陸則跟著陳默離開醫院,卻沒看到身后張清玄的身影——他一直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拿出手機,給織怨司發了一條信息:“計劃成功,陸則已打入敵人內部,林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