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情債難還,我都七十的人了,還要收關(guān)門弟子,林老頭這個人真不厚道。
”他晃了晃手頭的燒餅,“這個就當你的束脩了。
”
徐方謹怔楞住了,似是沒有想到會有今日這一出的發(fā)展。
“怎么,林老頭沒跟你說?還是不愿意做我徒弟?”見他沒反應過來,關(guān)匡愚又半開玩笑地提起他剛剛說的話,“不過你也說得對,人心都是肉長的,你是后來的,就別指望著我會待你超過你師兄師姐了。
”
“不敢不敢。
”徐方謹立刻站了起來,扶著要起來的關(guān)匡愚站穩(wěn),心里不由得犯嘀咕,林大人這一招先斬后奏可是半點音訊都沒有。
但很快他心底里的感激無以言表,跟著林大人四年,他從來沒有問過他的過往和將來的打算,而是嚴苛地教他讀書作文,為人處世,得知徐方謹要來京都后,又默默寫信讓關(guān)大人收他做弟子。
刑部理天下刑名,而大理寺駁正覆審,許多案件的卷宗都收錄齊備,或許日后能用上。
“師父,你去哪?”徐方謹從善如流,很快進入了身份。
關(guān)匡愚卻沒走,站定下來好好看了眼徐方謹,“有人說你同扶舟長得有幾分像,我看未必,你們骨相不同。
日后也不必聽些流言蜚語,踏踏實實做事。
”
一句骨相讓徐方謹?shù)捻饽艘凰玻蚱鹑恚霸趺锤遗食缎『顮敚揖褪且粋€窮書生,身無長物,手無縛雞之力。
”
關(guān)匡愚點到為止,也不再說什么,就只讓徐方謹跟著過去見見人。
爺倆剛走到院門口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當值的官吏都集中在院內(nèi)的一角,距離著值房不遠不近的距離,面色各異。
見關(guān)匡愚來了,各個官員都驚了一下,準備行禮的時候被他制止住,“都先出去吧。
”
幾個準備動身的時候,卻聽到里頭很大聲的一句——
“陸云袖,你到底要干什么?”
邁出的腳步又停下了,耳朵豎了起來,被關(guān)匡愚瞪了幾眼才滿臉遺憾地踱步走了。
這頭關(guān)匡愚制止別人聽墻角,另一頭就拉著徐方謹聽起了墻角,還老神在在地背著手。
似是注意到自己太大聲了,任平江稍微平復了下心情,面色復雜地看向陸云袖,“知微,你要功績要名望都可以,但你不能踩著同僚的頭向上爬吧。
你知不知道刑部現(xiàn)在有多少人恨你入骨,浙江的這個案件可是把人家的考績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