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陸云袖來大理寺可把我嚇一跳,任平江前幾日就大發雷霆,現在碰一起還不得炸開來。
”
“我哪邊都不站,就事論事罷了。
我還記得當年我在刑部的時候,堂官高升卻將爛攤子一把推給了我,我險些身家不保,求告無門,萬念俱灰之際還是陸云袖審察詳情,呈堂證供,才讓我免受劫難。
就憑這一點,我不能背后道她是非”但他也不想跟同僚太多爭論這個,于是低頭思索了一下,“奇怪,不是說關大人今日回大理寺嗎?怎么還沒來?告假多月了,大家還以為他老人家要隱退了。
”
徐方謹聽八卦聽得是津津有味,轉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穿著鉛青色流水紋道袍,一捋白胡子,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一瞬間可把徐方謹嚇了一跳,再轉頭看剛才敘話的兩個官吏也走遠不見了。
“剛才他們說的話你可聽了?”老人家扶著廊柱坐了下來,面上和善,笑起來像是彌勒佛,滾遠的肚子特別有佛相。
徐方謹老實點頭,眼睛卻在不住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老人一捋胡須,另一只手揉了揉腿,似是沒在意徐方謹的打量,“你聽了一耳朵,覺得關大人更看重誰?”
徐方謹滿腦子的困惑,這不是剛剛兩人一開始問的問題嗎?到最后都沒聽到個結果。
他沉思了一會,斟酌著用詞,“都是同門,自然沒有偏心的理。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做的事更符合心意,便會有所偏斜。
”
他抬眸,目光灼灼,“近日浙江這個案件里,陸大人救了含冤的百姓,卻也得罪了同門和同僚,步履維艱,關大人這是左右為難。
”
聽到這個答案,老人的眼眸略過幾道光,樂呵呵地笑道“你這個滑頭,倒是兩頭都不沾。
”
但他的目光很快又打轉在徐方謹身上,極其敏銳的鼻子聞到了燒餅的香味。
徐方謹將懷里的油紙包著的燒餅掏出來一張遞給了老人,他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大口,心滿意足地穩當著。
“任大人和陸大人是師兄妹,各種恩怨旁人誰能說清道明呢?這件事還得看師傅如何處置了,你是說不是,關大人?”
關匡愚無奈一笑,咬了一口燒餅,嘴里含糊,“果然是林老頭帶出來的人,一樣的狡猾。
不過你也不是旁人了,今日起你就是這兩人的師弟了。
”
“果然人情債難還,我都七十的人了,還要收關門弟子,林老頭這個人真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