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王鐵林沉思,琢磨他脾性的宋石巖知道他松動了,便趁熱打鐵地繼續說道:“事關宮里,牽扯到皇子和貴妃娘娘,兒子不敢擅專,這才讓東廠的人出動,若是讓文官知曉了,怕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
聽到這里,王鐵林緩和了神色,“這件事你做得對,宮里的臉面是大事。
這件事我會同陛下稟報內里詳情,但你行事還是太不謹慎了,容易授人以柄。
那么多外官的公子都在里面,鬧得沸沸揚揚,不得安生。
”
宋石巖跪著給王鐵林小心地捶腿,“都是兒子的錯,連累干爹在陛下面前受累了。
”
王鐵林靠在紅木云紋圈椅背上,閉上了眼睛,顯得有些疲累,“我這把老骨頭,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
”他掀起眼皮,“同在御前,寧遙清比你受寵多了,若不是你手頭拿著東廠,遲早給人擠下去了。
”
這話說的不在理,人家寧遙清在陛下被囚北苑的時候就攀上了,后來又隨駕重登帝位,炙手可熱,深得陛下信任,且親哥哥是錦衣衛指揮使,連王鐵林見他都要客氣幾分。
但這話宋石巖不敢跟干爹說,他只得訥訥點頭,“干爹說的是。
”
“你這額頭破成這樣,怎么在御前當差?先去修養幾日,這些日子就讓易水先替你在御前當差。
”王鐵林輕飄飄的一句話給了宋石巖當頭一棒,他被砸得悶頭響,臉上滿是驚恐。
御前的活計就是在陛下面前混臉熟,若是從此被排擠出御前,那他還有活路嗎?
正當宋石巖想要再懇求王鐵林的時候,王鐵林先開了口,“人要知足常樂,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干爹保了你,你得知道收斂,傷好了之后再去御前。
”
看到宋石巖失魂落魄的樣子,王鐵林面色不改,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滎州礦場出了事,死了不少人,袁故知把這事掀了出來,在陛下那里得了臉,不日便要升回京都了。
咱們爺倆,心里可得有數。
”
噩耗一個接著一個,宋石巖只覺得晴天霹靂,頭腦發昏,當年袁故知被排擠出京都,東廠可是出了不少的力,且宮中太監外遣到地方監管稅課,滎陽礦場是他手下的人主管的。
一時癱坐在地上,宋石巖一顆心砰砰直跳。
前頭醉云樓出事,后腳浙江案件的掀起外廷波瀾,宋石巖只察覺到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