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簫鳴看都不看咨文一眼,冷冰冰地扔下了一句,“陸大人有所不知,浙江妖言案同樣牽扯到了汪必應,茲事體大,都察院還要再審,至于這起案子,就勞煩陸大人等幾日了。
”他實在看不慣陸云袖這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嘴角扯出一抹譏笑,“不是我們不體諒陸大人查案的難處,而是事有先后,且妖言案涉及謀反一事,都察院實在是有難處。
”
陸云袖也不惱,只是眸中多了幾分冷然,“刑部向來同都察院和衷共濟,自是會體諒都察院的難處,我們可以不領(lǐng)走汪必應,就在都察院里審。
”
“陸大人聽不懂人話嗎?浙江妖言案涉及到謀反一事,若是事有差池,你我如何擔待得起。
且聽陸大人之前的意思,倒是對汪必應這個罪官頗為賞識,若你存心替他串供開罪,神不知鬼不覺,誰又知道呢?”
封竹西再也聽不下去,“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們已經(jīng)一退再退了,在都察院審都不行嗎?”
費簫鳴面對勛爵倒是給了分好臉,“都察院諸事紛繁,小郡王不知其里,也情有可原。
陸大人理刑名多年,不會不知,小郡王不要被陸大人利用了。
”
“我們有理有據(jù),你卻百般推辭,怕不是我們審出什么來吧。
”封竹西抱臂冷笑。
“本官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參。
要人可以,過幾日再來。
”
哪怕是封竹西資歷尚淺,也知這是拖延之詞,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這許多事就是這樣被拖黃了。
“我今天就要見到汪必應。
”陸云袖站起來,如果沒什么好談了,那就直來直往吧。
費簫鳴見陸云袖圖窮匕見,已無招可使,挑眉作驚訝,“莫不是都察院是姓陸,陸大人相見誰就見誰?”
陸云袖斂眉,“我們并非要大鬧都察院,若費大人執(zhí)意阻撓,我們也只好論道論道了,不會幾位堂官今天都不回來了吧?”
此時,忽然一個小吏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費大人,刑部……刑部又來人了。
”
費簫鳴嚇了一跳,陸云袖莫不是連刑部堂官都請來了,不應該呀,同審此案的刑部侍郎魏銘與陸云袖不是一向不對付嗎?
下一秒?yún)s聽小吏回稟,“是刑部歷事的國子監(jiān)學生,他說有要事非要找陸大人。
”
聞言,費簫鳴臉色沉了下來,“陸大人,還說刑部和都察院合衷共濟,區(qū)區(qū)一個歷事的監(jiān)生都敢擅闖都察院了,你們刑部還有沒有規(guī)矩?今日我便要參你一本!”
真是什么事經(jīng)過費簫鳴這一張嘴全給說得罪孽深重了,封竹西氣得頭腦昏黑,就差沒上去捂著他那張嘴了。
說是遲那時快,徐方謹一進來,便快步走到了堂內(nèi),還沒他說一句話,費簫鳴就叫嚷著讓人把徐方謹趕出去,然后上告國子監(jiān)。
徐方謹根本不管費簫鳴,直接從懷里拿出了一張尸格,“大人,由浙江急遞,錦衣衛(wèi)護送,送來了李忠沖所供述出的王氏尸骨,這是刑部仵作開具的尸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