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宮,吳卡卡的私人書房內,沉重的紅木門緊閉,隔絕了外界。
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的余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昂貴的法式水晶吊燈投下冰冷的光,映照著吳卡卡眉頭緊鎖、充滿困惑的臉。
他不再像剛回宮時那樣驚惶失措,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疑慮和不安。
他手指間夾著一支并未點燃的雪茄,在柔軟的地毯上煩躁地踱步。
“我不明白,廷瑈,麗春,我完全不明白!”他停下腳步,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弟弟和弟媳。
“肖恩·威爾遜,他遭遇了如此惡劣的刺殺,險些喪命!按照常理,他應該勃然大怒,應該立刻召開記者會,應該向全世界強烈譴責北越的‘恐怖主義行徑’,應該借此機會向我們施壓,要求更多權利和保障!這才是米國人的作風,不是嗎?”
他揮舞著雪茄,語氣激動:“可他做了什么?他讓我驅散記者,銷毀證據,封鎖消息!他甚至沒有在公開場合對北越提出任何明確的指控!這太反常了!他到底想干什么?難道他不想利用這次事件爭取最大利益嗎?還是說…他懷疑是我們干的?”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惶恐。
吳廷瑈相較于兄長的焦躁,顯得更為冷靜,但他緊蹙的眉頭顯示他同樣陷入了深思。
“大哥,他應該清楚不是我們干的。我們沒有動機,刺殺他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至于他為何不公開指控北越…”
他沉吟片刻,“或許,是證據還不夠確鑿?畢竟現場遺留的蘇制武器和標志,太像是刻意布置的了。”
陳麗春一直安靜地聽著,她優(yōu)雅地交疊著雙腿,手中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花茶,眼神銳利而專注,顯然大腦在飛速運轉。
此時,她輕輕放下茶杯,瓷器與托盤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吸引了兄弟二人的目光。
“大哥,廷瑈,”她的聲音清晰而冷靜,帶著一種洞察世事的通透。
“你們想的,都還是站在我們越南人,或者說,站在一個‘被動應對者’的角度思考問題。你們沒有站在肖恩·威爾遜的位置,沒有站在一個主導遠東事務的國務卿的位置上思考。”
她站起身,走到書房中央,燈光在她精致的奧黛上流轉。“你們想想,如果他立刻大肆宣揚遇刺,將矛頭直指北越,華盛頓會有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