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幾人聊了一會家常,約翰遜提前離開。
等侍者輕輕關上了房間的大門后,李長安3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仿佛在消化剛才那場充滿政治硝煙的會談。
威廉率先打破了沉默,踱步到酒柜前,重新為自己倒了一點點白蘭地,沒有回頭,而是對著酒柜玻璃反射出的影像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玩味:
“李,林登·約翰遜,一個南方的民主黨大佬,跑來向我們,向共和黨尋求支持。這到底是絕頂的聰明,還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卡爾也轉過身,銳利的目光投向李長安:“是啊,李。他開出的條件……很實際,直擊要害。耗竭津貼、遏制工會、國防訂單,這些對我們都太有利了。
“但他畢竟是個民主黨人。尼克松雖然不討喜,但他是我們的人,是已知的、可控的。支持約翰遜的風險太大了,這幾乎是在賭博。”
李長安微微一笑,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劃出優雅的弧線。
他早就料到他們會征求他的意見,畢竟認識這么多年,他這個穿越者一直站在上帝視角。
威廉和卡爾都很重視李長安的建議。
“兩位,”李長安的聲音平靜而清晰。
“約翰遜參議員無疑是頭政治巨獸,他在國會山的能量無人能及。他今晚的表演非常精彩,完全展現了一個實用主義者的所有算計。他提供的,是一份‘保險’,對抗共和黨可能失敗的風險,對吧?”
威廉和卡爾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但是,”李長安話鋒一轉,“如果我們把目光從‘保險’思維,轉向‘投資’思維呢?尼克松副總統,當然是一位出色的共和黨候選人。”
他巧妙地停頓了一下,讓“共和黨”這個詞顯得既正確又略帶局限。
威廉皺起了眉頭:“民主黨那邊?還有誰?休伯特·漢弗萊?那個吵吵嚷嚷的自由派?他若上臺,我們的日子會比面對十個麥卡錫還難過。”
“不,不是漢弗萊。”李長安搖了搖頭,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仿佛在揭示一個巨大的秘密,“我指的是……馬薩諸塞州的那位年輕的參議員。”
卡爾·杜邦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誰?杰克·肯尼迪?那個喬·肯尼迪家的漂亮小子?得了吧,肖恩!他除了有個有錢的爸爸和一張電影明星的臉,還有什么?”
“他在參議院幾乎沒留下任何政績。他是個花花公子,關于他和那個女演員的緋聞,簡直比國會議案還多!”
他嗤笑一聲,喝了一大口酒,仿佛這個名字玷污了他的味蕾。
威廉也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長輩般的寬容:“哦,肯尼迪。他是個迷人的年輕人,口才不錯。但總統?太兒戲了。他看起來像個大學生,怎么想象他坐在奧瓦爾辦公室里應對赫魯曉夫?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李長安面對兩人的不屑,并沒有急于反駁,反而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正是如此,”他說道,“你們看到的是他的年輕、他的財富、他的緋聞。這些在你們的世界里,是缺點,是輕浮的證明。”
他停頓了一下,讓氣氛凝固,然后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但數百萬的新選民、婦女和即將擁有電視的普通家庭,看到的會是什么?他們看到的將是活力、魅力、英俊的相貌和一個象征著戰后新米國的完美家庭形象。他們不會關心他在參議院投了什么票,他們會為他講述的‘新邊疆’故事而熱血沸騰。”
“民眾是愚蠢的!”
事實也是,雖然肯尼迪很花,但是在公眾面前,其經營的家庭是米國夢的體現。
甚至其死后,也長期是米國人民心中最偉大總統票選前5的存在,簡直是米國人心中的白月光。
白月光的魅力常人是無法理解的。
“先生們,”李長安的目光掃過兩人,“別忘了,他擁有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東西:一個不惜一切代價要讓兒子進入白宮的、富可敵國且毫無底線的父親,老約瑟夫·肯尼迪。他的錢和他的政治機器,會為杰克掃平道路上的許多障礙。”
“再看看約翰遜,德州的一個窮小子,如果沒有外部資金加入,他斗不過肯尼迪,畢竟競選是需要花錢的。這也是他今晚找我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