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四周看熱鬧的人一陣嘩然。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敲詐,那袍子頂多值十兩銀子。
李歡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劉兄說笑了。這樣吧,我出二十兩,足夠劉兄做兩身新袍子。若是不愿,不如我們一起去縣衙,請任縣令評評理?”
劉公子臉色一變。他自知理虧,真鬧到官府也占不到便宜,于是一把抓過銀子:“算你識相!”說罷悻悻離去。
老翁連聲道謝,李歡又塞給他一些碎銀,這才轉身離開。
走在西湖邊,李歡的心情卻不如方才明朗。他想起父母在世時,李家與各族親往來密切,其樂融融。自雙親相繼病逝,那些往日笑臉相迎的族人漸漸變了臉孔,有的明里暗里想要插手他家生意,有的則時不時來“借”錢,借了從不歸還。
“或許福伯說得對,我是該多些防備之心。”李歡望著湖面粼粼波光,輕聲自語。
不遠處,一雙眼睛正暗中盯著他。那是族中李甲的眼線,自李歡出門便一路尾隨。
李甲今年四十有余,論輩分是李歡的遠房堂叔。此人年輕時便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將家中財產敗得精光。如今見李歡年輕可欺,早已垂涎那萬貫家財多時。
李歡對此渾然不覺。他在湖邊漫步片刻,在一處茶攤坐下,要了一壺龍井,幾樣茶點,自顧欣賞湖光山色。
“人生在世,求的不就是這份逍遙自在嗎?”他抿一口茶,微微笑了。陽光灑在他俊朗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金邊。路過的幾個姑娘偷偷看他,竊竊私語,面泛紅霞。
李歡不是不明白族人的心思,只是總覺得血濃于水,不愿以最壞的惡意揣測親人。他哪里知道,一場針對他的陰謀正在暗處悄然醞釀。
日落西山時,李歡才慢步回府。李福早已等在門前,面色有些不安。
“公子,下午李甲來了,說族中有要事商議,請您明日晚間務必去祠堂一趟。”
李歡微微蹙眉:“可知是何事?”
“老奴不知,但看那李甲神色詭異,不像好事。公子,還是推辭了吧?”
李歡思忖片刻,搖搖頭:“畢竟是族中長輩,不好駁他面子。無妨,明日你陪我同去便是。”
是夜,李歡在書房看書至深夜。燭光搖曳,映著他專注的側臉。窗外月光如水,一片寧靜祥和。
他不知此刻的李甲家中,幾個族人正聚在一起密謀。
“那小子答應了?”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問道。
李甲陰笑著點頭:“明日祠堂一會,后日一早便按計劃行事。邵氏那邊都說妥了?”
“放心,那寡婦窮得叮當響,嚇唬幾句就乖乖聽話了。”
“好!李歡那萬貫家財,遲早是我們囊中之物!”李甲眼中閃著貪婪的光。
月漸西沉,黎明前的黑暗籠罩錢塘縣。李府書房燭火已熄,李歡安然入睡,對即將到來的災禍一無所知。
而此刻,臨安府提刑司衙門外,一騎快馬飛馳而至。馬上之人身著官服,面容剛毅,目光如電,正是新上任的提刑官宋慈。他抬頭望了望曙光微露的天空,大步走進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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