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清越,刻意點明了自己的身份(漢室宗親、揚州牧)和目的(南下宣慰,非為爭奪交州),姿態(tài)不卑不亢。
士武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卻自有一股不凡氣度的“揚州牧”,心中驚疑不定。劉基與孫策大戰(zhàn)的消息,他已有所耳聞,沒想到對方竟真的舍棄基業(yè),跑到這蠻荒之地來了。他粗聲粗氣地回道:“原來是劉揚州!失敬!不過,交州乃我兄長士燮治所,自有法度。揚州牧麾下兵強馬壯,突然入境,恐引起誤會,驚擾地方。不知劉揚州欲往南去,所謂何事?又需停留幾時?”
這話問得毫不客氣,充滿了警惕和地盤意識。
劉基微微一笑,從容應對:“士太守放心。基此次南下,一為避中原兵禍,保全將士性命;二來,久聞交州以南,百越雜處,民風彪悍,然亦是我華夏故土。基既為漢臣,有意效仿古人,教化蠻夷,使其沐浴王化。故而欲往九真、日南乃至更南之地一行,若有可能,設衙立府,傳播圣賢之道,也為士使君穩(wěn)住這南方門戶。至于停留,視情況而定,若南方安寧,基或設一據(jù)點,與士使君互為犄角,共保漢土;若南方艱難,基或繼續(xù)南下探尋,絕不長久滯留,與士使君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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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半真半假,既說明了暫時借道、無意爭搶交州本地的意圖,又拋出了“替士燮經(jīng)營南方、穩(wěn)定邊疆”的誘餌,甚至暗示可能繼續(xù)南下,不會成為士燮的長期威脅。
士武是個粗人,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他聽出劉基似乎真對蒼梧乃至交州核心區(qū)域沒興趣,目標是更南方的蠻荒之地,這讓他松了口氣。但上萬精銳軍隊過境,終究是心腹大患。他沉吟道:“劉揚州志向遠大,武佩服。然大軍過境,非同小可,糧草補給,路徑安排,皆需稟明我兄長得準。不如請劉揚州在此暫歇數(shù)日,待我快馬請示番禺(交州治所,今廣州),如何?”
這是要拖延時間,等士燮的決斷。
劉基心知肚明,他不能久留,必須盡快進入真正的地廣人稀區(qū)域,擺脫可能的糾纏。他臉色一肅,語氣加重了幾分:“士太守,軍情緊急,孫策追兵或許不遠,實難久候。基此行,乃為漢室保存元氣,開拓南疆,并非乞食。我麾下兒郎,亦能自食其力,絕不擾民。若士使君執(zhí)意阻攔……”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士武身后的軍隊,雖未明言,但威脅之意已現(xiàn),“恐傷了兩家和氣,于士使君坐穩(wěn)交州,亦非幸事。不若行個方便,基感念在心,他日必有回報。否則,我這萬余歷經(jīng)戰(zhàn)火的將士,為求活路,也只好得罪了!”
軟硬兼施!既給了對方臺階(不擾民,有回報),也亮出了肌肉(萬余精銳,為求生路可死戰(zhàn))。
士武臉色變幻,看著劉基身后那支雖然疲憊卻殺氣森然的軍隊,尤其是劉基身旁那個手持長槍、眼神冰冷的年輕小將(童林),想起傳聞中此人的悍勇,又掂量了一下兄長是否真的愿意此時與這支亡命之師開戰(zhàn)。最終,權衡利弊,他咬了咬牙,換上一副略顯僵硬的笑臉:“劉揚州言重了!既然軍情緊急,武若再阻攔,倒顯得不近人情了。這樣,我可讓開道路,并提供部分糧草補給,但請劉揚州約束部下,速速通過我蒼梧郡,如何?”
“如此,多謝士太守深明大義!”劉基拱手,心中暗松一口氣。能不戰(zhàn)而通過蒼梧,是眼下最好的結果。
雙方達成協(xié)議。士武果然讓開道路,并送來了一批糧食(數(shù)量不多,但聊勝于無)。劉基軍保持高度警戒,快速但有序地穿過了士武的防區(qū),繼續(xù)向南。
隊伍中,太史慈策馬靠近劉基,低聲道:“公子,士武雖讓路,但其心難測。恐其已派人飛報士燮,前方或有阻撓。”
劉基點頭,目光看向南方更蒼茫的天空:“我知道。所以我們必須更快!在士燮下定決心攔截我們之前,沖出交州的核心區(qū)域,進入九真、日南!那里才是我們真正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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