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像一記重錘,敲醒了我麻木的神經。是啊,程穎走了,可米真真還在。這個同樣失去摯愛的女人,這個程穎用生命愛著的母親,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她面前倒下。
葬禮前一天,我們去殯儀館布置靈堂。白色的挽聯掛滿了墻壁,黑色的橫幅上寫著“顧程穎女士永垂不朽”,冰冷的字眼看得人心臟抽痛。程穎的遺照掛在正中央,照片上的她笑得那么燦爛,和這肅穆悲傷的環境格格不入。
米真真指揮著工作人員擺放花圈,調整哀樂的音量,確認簽到簿的位置。她的動作有條不紊,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可當她走到靈柩旁,看著玻璃罩下女兒安靜的臉時,身體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冰冷的玻璃,指尖卻在半空中停住,最終無力地垂下。我看到她眼角的淚痣微微顫動,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砸在黑色的裙子上,瞬間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穎穎……媽媽來送你了……”她的聲音低得像耳語,帶著無盡的悲傷和不舍,“你別怕,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會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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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在靈堂慘白的燈光下微微搖晃,心里像被灌滿了鉛,沉重得喘不過氣。這個總是端莊優雅的女人,此刻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只剩下一個母親最原始的脆弱和悲痛。
布置好靈堂,天已經黑了。走出殯儀館時,晚風吹在臉上帶著涼意,我下意識地想給程穎披件衣服,伸手卻只摸到一片空無。米真真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失落,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涼,帶著一絲顫抖,卻給了我一絲微弱的力量。我們就這樣沉默地走著,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像兩個被悲傷困住的靈魂。
回到家,客廳里空蕩蕩的,只有程穎的照片擺在茶幾上,靜靜地看著我們。米真真去廚房倒水,我走到陽臺,看到程穎種的那些多肉植物,因為幾天沒澆水,葉子已經有些發蔫。
我拿起噴壺,小心翼翼地給它們澆水,動作笨拙得像個新手。程穎以前總說我是“植物殺手”,不讓我碰她的寶貝多肉。如果她還在,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一定會笑著說:“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可她不會說了。再也不會有溫暖的笑,再也不會有嬌嗔的抱怨,再也不會有溫柔的叮囑了。
米真真端著水杯走過來,站在我身邊看著那些多肉植物,輕聲說:“以后……我們一起照顧它們吧。”
我點點頭,喉嚨哽咽著說不出話。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旁邊的位置空蕩蕩的,再也沒有那個會鉆到我懷里撒嬌的身影了。我拿起程穎的枕頭,上面還殘留著她淡淡的香水味,那是我最熟悉的味道,現在卻成了最傷人的毒藥。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程穎生前最喜歡的鈴聲。我心里一緊,慌忙抓起來,卻發現只是一條垃圾短信。巨大的失落感瞬間將我淹沒,我蜷縮在被子里,像個迷路的孩子,無聲地哭了起來。
我知道,明天的葬禮過后,程穎就真的要離開我了。那個我愛入骨髓的女孩,那個我發誓要守護一輩子的妻子,將永遠地留在那個冰冷的盒子里,長眠于地下。而我和米真真,將帶著這份沉重的思念,在沒有她的世界里,艱難地活下去。
靈堂的霜色冰冷刺骨,素縞的悲傷纏繞著心臟。我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一片茫然。未來的路還很長,可沒有程穎的陪伴,這條路該怎么走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從明天起,我的人生將被徹底改寫,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將帶著她的影子,在無盡的思念和悔恨中,慢慢消磨。
而米真真,這個同樣被悲傷困住的女人,將和我一起,在這場漫長的哀悼中,尋找活下去的意義。我們的世界,因為程穎的離開而徹底改變,未來的每一步,都將踩著破碎的回憶,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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