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止。”
這聲親昵的稱呼像羽毛般輕輕拂過心尖,孟淮止喉結又滾了滾,卻依舊沒什么反應,連指節都沒動一下,仿佛她握著的只是一塊沒有溫度的冰。
阮如玉眼底飛快掠過一絲狡黠。
她故意將指尖微微蜷縮,裝作被他的冷淡刺痛般,緩緩往回抽手——
指尖先輕輕松動,再一點點撤離他的掌心。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徹底脫離他掌心的剎那,孟淮止突然猛地收緊了手指,將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力道大得讓她掙了兩下都沒掙脫。
阮如玉錯愕地抬頭,撞進他驟然轉過來的眼眸——
那雙眼眸深邃如寒潭,褪去了方才的疏離,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濃烈情緒。
“別動。”
孟淮止的聲音壓得極低,沙啞得像蒙了層砂。
阮如玉的睫毛顫了顫,桌下的手被他攥得漸漸溫熱,掌心甚至沁出了薄汗。
偏在這時,鄰桌的賓客高聲說笑起來。
孟淮止下意識將兩人交握的手往桌案內側又藏了藏,另一只手端起酒杯,狀似漫不經心地飲了一口。
唯有他的拇指,在桌下悄悄蹭過她的掌心,帶著幾分試探的癢意。
沒過多久,侍女端著一盅蟹粉豆腐羹走近。
白瓷盅里的羹湯乳白醇厚,飄著幾點金黃蟹油,熱氣裹著鮮醇的香氣漫過來——
那是阮如玉最愛的菜。
阮如玉盯著瓷盅咽了咽口水,想抬手拿調羹,手腕卻被孟淮止攥得牢牢的,指尖連銀勺的邊都碰不到。
她暗自嘆了口氣,反正手被箍著動不了,當眾掙開又太打眼,索性壓下饞意,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默默做好了這盅羹湯與自己無緣的打算,連目光都刻意往旁挪了挪,免得越看越饞。
可沒等她徹底收回目光,手腕上的力道忽然松了半分。
孟淮止竟趁著鄰桌二皇子舉著酒壺追著人灌酒、滿座注意力都被那邊吸走的空檔,飛快拿起自己的銀勺,舀了一勺溫度剛好的豆腐羹——
連帶著軟嫩的蟹粉一起,穩穩遞到了她嘴邊。
羹湯的熱氣拂過她的唇,鮮得她睫毛猛地一顫,方才壓下的饞意瞬間翻涌上來,可更多的是慌亂,下意識往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