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時,她的手機在包里震動起來。看到
“法院”
兩個字,她差點把手里的家長會簽到表撕了。
庭前調解定在
10
月
12
號,地點是法院三樓的調解室。奧奧特意穿了件黑色西裝,可坐在周先生對面時,膝蓋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周先生比照片上憔悴得多,眼下的烏青像被人打了一拳,手里捏著的文件夾邊緣都磨得起了毛。
“我咨詢過律師,”
周先生把一份鑒定報告推過來,紙張上還沾著咖啡漬,“這沙發扶手用的是二層牛皮,你們卻按頭層牛皮收費。”
奧奧的目光落在報告末尾的紅章上,那是
b
城家具質檢中心的公章。她想起上個月去倉庫時,看見工人正在用砂紙打磨沙發扶手,當時還以為是正常的拋光工序。
“公司的意思是……
補償三千,再上門維修。”
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周先生突然笑了,笑聲在空蕩蕩的調解室里回蕩:“三千?我問過本地的家具廠,換全套真皮要四千五。”
他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報價單,上面的數字被紅筆圈了出來,“我太太懷孕五個月,聞不了新沙發的味道,不然早就換了。”
奧奧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自己懷孕時,老公也是天天開窗通風,連新買的抱枕都要先曬上半個月。調解室外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周先生的眼神忽然軟了下去,像被陽光曬化的冰。
“這樣吧,”
他拿起筆在報價單上劃了一下,“你們出四千,剩下的我自己補。這周末必須修好,我岳母要過來住。”
奧奧點頭時,忽然聽見自己的肚子叫了一聲。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她只喝了半杯豆漿。走出法院時,秋風卷著落葉撲在臉上,她掏出手機給售后組的老李打電話:“周末安排人去周先生家,用最好的皮料。”
“那費用……”
老李的聲音透著猶豫。
“我來簽字。”
奧奧掛了電話,看見路邊有家賣糖炒栗子的小攤。她買了一袋,熱氣烘得手心發燙。想起剛入職時,張經理說
“客戶就是上帝”,當時她還信以為真。
10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