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到什么時候,禾草悠悠轉(zhuǎn)醒,屋內(nèi)沒點燈,四周昏暗一片,在這無光的房間里,一路行來的艱辛和委屈,再也壓制不住,滋蔓開來。
她以為到了這里,就能見到他,結(jié)果,滿心的期待落了空,尤其是看見一個陌生女人招招飐飐進去,而她被攔在府門外,那一刻,她不知是在恨自己還是在恨他。
她自然是信他的,可心里頭的酸意就是壓不住,她在他那里從來不講理慣了。
女人的抽泣聲在黢黑的屋室內(nèi)斷續(xù)。
黑暗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輕輕的,像是怕把她嚇到:“禾兒……”
禾草以為自己聽錯了,立馬止住哭泣,因為太突然,一抽一抽打噎起來。
她撐起身子,抬頭,見床尾坐著一人,那人在她大瞪的雙目中,緩緩坐到她的身邊。
冥冥漠漠的光影下,她看清了他,那雙眼原來也可以這般溫柔。
魏澤捧起她的臉,將她腮上的淚珠一顆一顆含到嘴里,微微的苦澀在他嘴中蕩開。
他將她的淚吻盡,然后輕碰那雙濕漉漉的雙眸,一下又一下,微涼的唇在她的眼皮上愛吻著。
那溫柔的吻從她的眼皮落到她的鼻尖,炙熱的呼吸相互交纏,他眼神向下,睨著她粉粉的香口,正要挨上去,女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噎。
禾草忙掩住嘴,紅了臉。
魏澤低聲笑著,笑聲疏朗,顯得心性很好的樣子。
只見他起身走到桌邊,點亮燭火,倒了一杯水回來,遞到她嘴邊,她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
女人喝罷,微垂著粉頸,也不說話。
她不說話,他也沒了聲音,抬頭看去,只見魏澤正抱臂笑看著她,一副看不夠的樣子。
禾草眼波橫斜,撇了撇嘴:“你是怎么找來的?”
“一家一家找來的。”
這會兒女人的反勁又來了,拿著調(diào)調(diào):“誰讓你找來的,我是阿貓阿狗,進不得您的將軍府,哪里敢勞煩將軍大人親自前來。”
魏澤見她生氣的樣子,也愛得緊,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角。
“明兒把那個門子換了,居然敢把我家夫人攔在門外。”
禾草臉上飛出兩朵紅云,嬌嗔道:“渾說什么,誰是你夫人。”
魏澤見著眼前的小人兒,跟天上掉下來的一樣,捉著她的手,捏了又捏,揉了又揉,生怕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