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出乎意料地平靜。但這種平靜,卻像不斷繃緊的弓弦,讓人的神經不敢有絲毫放松。
沈硯泠在新環境里慢慢適應著。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的其他感官似乎變得更加敏銳。他能感覺到這間屋子比之前那里更厚重的水泥墻壁,能聽到獨立通風系統低沉的嗡鳴,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屬于“新地方”的塵埃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張啟靈幾乎時刻在他身邊,那種無聲的陪伴成了他最大的安定劑。
然而,記憶的沖突并未因環境的改變而平息。那些關于實驗室的碎片,依舊會在夜深人靜時,或在他精神松懈的瞬間,突兀地閃現。
有時是冰冷的器械觸感,有時是某種化學試劑的怪異氣味,有時是那隔著玻璃的、貪婪而算計的目光……每一次,都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需要緊緊抓住身邊真實存在的溫暖才能確認自己已經逃離。
第三天下午,沈硯泠坐在靠窗的軟椅上,感受著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的、暖洋洋的陽光。張啟靈坐在他不遠處,擦拭著黑金古刀,一種無言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
忽然,沈硯泠微微動了一下鼻子,眉頭輕輕蹙起。
“怎么了?”張啟靈立刻察覺到他細微的變化。
沈硯泠有些不確定地偏了偏頭,似乎在努力捕捉著什么:“……味道。一種……很淡的,有點甜,又有點腥……像是……某種植物的根莖,混合著……鐵銹?”他失明后,對氣味的描述往往依賴于記憶中的關聯,顯得有些奇特。
張啟靈眼神一凝,瞬間警惕起來。他不動聲色地起身,走到沈硯泠身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是通風口的方向。安全屋的空氣系統是獨立的,外部氣味很難傳入。
“哪里聞到的?”他低聲問。
沈硯泠伸出手,有些茫然地在空中輕輕劃了一下,最終指向靠近門口的地板方向:“好像……是從下面……飄上來一點的?很淡,現在好像又沒了。”
從下面?樓下?
張啟靈立刻通過內部通訊,將這一情況告知了解雨臣和無邪。
解雨臣臉色微變:“樓下我們檢查過,是空置狀態。胖子,無邪,你們守住樓上出口和硯泠房間。小哥,我們下去看看。”
張啟靈和解雨臣悄無聲息地來到樓下單元的門口。門鎖完好,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解雨臣用特制的工具小心地打開門,一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類似沈硯泠描述的甜腥氣味飄散出來,比樓上要明顯一些。
屋內空蕩蕩,積著薄灰,看起來確實無人居住。但張啟靈的目光立刻鎖定了客廳中央的地板。
那里有一小片區域的灰塵,似乎被什么東西輕輕拂過,留下了一道不明顯的痕跡,痕跡的盡頭,指向一個老式的、看起來已經廢棄的壁爐。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這棟老樓的單元,按理說并不應該有壁爐這種結構。
張啟靈緩步靠近壁爐,手指在壁爐外緣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實心聲響。但他沒有停頓,繼續向壁爐內部探去,在積滿煙灰的內壁一側,他的手指觸碰到了一處極其細微的、不同于周圍粗糙煙灰的平滑。
他輕輕按壓。
“咔噠?!币宦晭撞豢陕劦妮p響。
緊接著,壁爐內側靠近地面的地方,一塊看似與周圍渾然一體的石板,竟然悄無聲息地向內滑開,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黑黢黢的洞口!那股甜腥氣味,頓時濃郁了幾分,從洞口中彌漫出來。
洞口下方,隱約傳來一絲微弱的光亮,以及……極其輕微的、仿佛什么東西在爬行的窸窣聲。
張啟靈和解雨臣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他們沒想到,琉璃孫的觸手,或者說,與那實驗室相關的線索,竟然以這種方式,幾乎就在他們的腳底下被發現!
這下面是什么?是琉璃孫設置的另一個監視點?還是……與那個秘密實驗室相連的、某個不為人知的通道?
張啟靈的手,已經按在了黑金古刀的刀柄上。他看向那深不見底的洞口,眼神冰冷如霜。
喜歡盜墓:我找到神明了請大家收藏:()盜墓:我找到神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