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硯泠記憶中那個人間地獄的幕后主使,就是琉璃孫?!
一切都有了答案,為何琉璃孫對他如此執著,這根本不是偶然的覬覦,而是一場對“逃逸實驗體”的志在必得!
張啟靈周身的氣息為之一變。如果說之前的殺意是出鞘的刀,那此刻,這殺意便已凝成了實質的冰川,沉重、冰冷,足以碾碎一切。他抱著沈硯泠的手臂肌肉繃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原來,造成硯泠所有痛苦的根源,一直就在身邊。
房間里死寂了一瞬,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胖子猛地看向無邪,兩人眼中都是同樣的驚駭與怒火。
無邪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解雨臣臉色鐵青,他迅速走到窗邊,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謹慎地向外觀察,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瞎子,”他壓低聲音對著通訊器說道,“情況有變。琉璃孫可能不只是買家,他極有可能是當年那個實驗室的。”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一秒,隨即傳來黑瞎子收斂了所有玩笑、冰冷至極的聲音:“收到。看來,這不是普通的尋仇,是清理門戶兼回收‘資產’。”
就在這時,被張啟靈緊緊抱在懷里的沈硯泠似乎因極度恐懼而耗盡了力氣,嗚咽聲漸弱,身體一軟,昏厥過去。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化為的珍珠,臉色蒼白得透明,仿佛一碰即碎。
張啟靈小心翼翼地將他打橫抱起,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但他轉身面向眾人時,眼神卻已是一片尸山血海般的沉靜。那種靜,比外放的殺氣更令人膽寒。
“必須主動出擊。”張啟靈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不能再等,不能再讓硯泠活在隨時可能被拖回地獄的恐懼中。
解雨臣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接話道:“沒錯,被動防御只會讓他不斷試探。我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能把他引出來,并且一擊致命的計劃。”
胖子狠狠啐了一口:“媽的,這老小子自己送上門來找死!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胖爺我非把他那對招子摳出來當泡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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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邪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他對硯泠的執念是最大的弱點。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或許,可以放出一些模糊的消息,比如硯泠因為記憶混亂,提到了某個只有他和琉璃孫才知道的、關于實驗室的具體地點或者物品……”
“誘餌。”張啟靈吐出兩個字。他低頭看著懷中昏睡的人,手臂收得更緊。他絕不會讓硯泠再涉險,但這個誘餌,必須做得足夠逼真。
“我來安排。”解雨臣眼中閃過銳利的光,“我會讓消息通過‘可靠’的渠道泄露出去,并且加強假目標的安保,做得像我們在極力隱藏什么。瞎子,你需要摸清琉璃孫最近的所有動向和人手布置。”
“交給我。”黑瞎子的聲音帶著嗜血的笑意,“是時候跟這位‘孫先生’好好算算賬了。”
張啟靈將沈硯泠抱回臥室,輕輕放在床上,拉過被子仔細蓋好。他坐在床邊,用指腹極輕地拭去沈硯泠眼角的淚痕,目光在他脆弱的脖頸和略顯單薄的身體上流連。
那些被囚禁、被實驗的記憶,原來都是琉璃孫賦予他的痛苦。
一股從未有過的、近乎毀滅一切的暴戾在張啟靈心底翻涌。他周身的氣息再次變得危險而冰冷。
他俯下身,在沈硯泠微蹙的眉間落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結束了。”他用一種近乎誓言的低語,對著沉睡的人說道,“很快。”
當他再次走出臥室,關上房門時,他整個人仿佛一柄已經完全出鞘、飲血在即的兇刃。他看著客廳里等待的伙伴,眼神平靜卻帶著碾碎一切阻礙的決絕。
“開始吧。”
狩獵,開始了。而這一次,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已然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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