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硯泠因記憶沖突而痛苦不堪時,威脅的陰影已悄然逼近。
深夜,黑瞎子帶來緊急消息,他慣常玩世不恭的臉上帶著少有的凝重:“琉璃孫嗅到味兒了,在打聽小美人兒。”
“他媽的!沖這兒來的?”胖子一拳砸在沙發(fā)上,“肯定是西王母宮的動靜讓他聞著腥了!覺得硯泠弟弟現(xiàn)在眼睛不方便,好拿捏?”
一直沉默的張啟靈周身瞬間散發(fā)出駭人的寒意,眼神銳利如刀。
“他來試試。”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
解雨臣揉了揉眉心:“硯泠和啟靈的記憶問題還沒解決,汪家線索渺茫,琉璃孫又虎視眈眈。”他立刻調整了安防部署,增設明暗哨與假目標,并制定了緊急撤離方案。黑瞎子負責外圍情報與機動策應。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琉璃孫帶來的無形壓力下,沈硯泠的記憶沖突變得更加劇烈。
一天,張啟靈正在廚房溫牛奶,忽聞客廳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和沈硯泠短促的驚叫。他心下一沉,瞬間閃至客廳。
只見沈硯泠摔倒在地,打翻了一個裝飾花瓶。他并未受傷,但臉色慘白如紙,雙手死死捂住耳朵,身體蜷縮著劇烈顫抖。
他感覺自己正被記憶的驚濤駭浪撕扯。
冰冷的金屬墻壁、刺眼的無影燈、穿著白色無菌服的身影……這些畫面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反復切割著他的神經。
尖銳的針頭刺入皮膚的觸感,各種藥劑在血管中燃燒、凍結帶來的極致痛苦,清晰得讓他渾身痙攣。
“……編號七號……生命體征穩(wěn)定……”
“……加大劑量……”
“……完美的樣本……”
冷漠的、如同機械般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帶著一種將他完全物化的殘忍。
“孫先生……”
一個模糊而威嚴的身影出現(xiàn)在記憶碎片里,隔著厚重的玻璃視窗,用那種看待稀有物品的、混合著貪婪與算計的目光注視著他。
他聽見自己破碎的哭喊,充滿了絕望。他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不想再被束縛,不想再承受永無止境的痛苦。
嘴里發(fā)出破碎的、充滿恐懼的囈語:
“……警報……紅色的燈在閃……要抓我回去……鎖起來……注射……”
張啟靈立刻上前將他扶起,緊緊抱在懷里。沈硯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著他的衣襟,把臉埋在他胸口,身體冰涼,呼吸急促。
“沒有警報,沒有紅燈,硯泠,是花瓶掉了。”張啟靈試圖用平靜的聲音安撫他,但沈硯泠似乎完全聽不進去,沉浸在被追捕和再次被囚禁的恐懼中。
終于,在一次劇烈的顫抖后,他破碎的囈語中,清晰地擠出了一個稱謂:
“……孫先生……不要……我不要回去……”
“孫先生”三個字,如同驚雷,在無邪和胖子耳邊炸開!
琉璃孫?!
難道……硯泠記憶中那個人間地獄的幕后主使,就是琉璃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