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足夠了。
不,是太好了。
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確認色彩,不需要用雙腿去丈量土地。他只需要確定,“小官”在這里,在他的身旁。那么,他所處的這一方天地,便是圓滿的,穩固的,被光明和安寧充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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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模糊的、充盈的欣悅感,像細微的水泡,從他空茫的心湖底處緩緩升起。他無意識地動了動擱在毯子上的手指,指尖在柔軟羊絨的細微纖維上摩挲了幾下。
然后,他慢慢抬起右手,帶著些許試探的、不確定的意味,朝著張啟靈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過去。
張啟靈凝視著他那只在光線中顯得愈發蒼白纖細的手,看著它如同初生雛鳥般脆弱又執拗地探尋。
他立刻放下了手中冰冷的短刀,沒有絲毫猶豫,伸出了自己骨節分明、帶著常年訓練留下薄繭的手,穩穩地,將那只微涼的手接入掌心。
指尖相觸的瞬間,沈硯泠的手指先是輕輕一顫,隨即像找到了歸處的藤蔓,立刻蜷縮起來,柔軟而堅定地纏繞住了張啟靈的一根手指。
那力道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全然依托和心滿意足。他甚至微微偏過頭,將蒙著布條的臉更朝向張啟靈,被金色陽光清晰照亮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帶著某種初生般的笨拙與生澀,向上牽起了一個微小卻清晰的弧度。
那并非一個嫻熟的笑容,甚至因其僵硬而更顯出一種動人心魄的純粹。像是冰封湖面裂開的第一道縫隙,泄露了其下深藏的、從未示人的暖流。
張啟靈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那生澀的弧度猝不及防地輕輕撞了一下。一種陌生的、混合著細微酸楚與無邊柔軟的情緒,瞬間涌了上來,淹沒了他慣常的冷靜自持。
他收攏手指,用自己溫熱干燥的掌心,將那只微涼的手更緊密地、保護性地完全包裹起來。
沒有只言片語。
陽光無聲流淌,將兩人的身影拉長,投在光潔的地板上。細小的塵埃在明亮的光柱中翩躚起舞,如同活躍的金色精靈。窗內,兩人一坐一倚,雙手交握,構成了一幅與窗外喧囂塵世徹底隔絕的、充滿了無聲信任與極致安寧的畫卷。
無邪和胖子偶爾輕手輕腳地前來探望,在門口看到的大多是這樣的一幕。他們不再帶來任何可能被視為“打擾”的新奇物事,只是默契地放下新鮮果蔬或日常用品,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便悄然離去。
他們都已明白,對于此刻的小哥和沈硯泠而言,這種不被任何外界因素驚擾的、如同共生般的相守,便是命運能給予的最好安排。
黑瞎子有次叼著未點燃的煙,倚在玄關的陰影里,抱著手臂看了半晌,難得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調。
對身旁的無邪壓低聲音道:“瞧見了沒?啞巴張這哪兒是撿了個弟弟回來,這分明是請了尊離不得身的小菩薩供著呢?!?/p>
無邪望著光影中那兩道仿佛自成一體、密不可分的身影,嘴角輕輕上揚,沒有出言反駁。
或許吧。
但正是這尊“小菩薩”,無聲無息地,填補了小哥生命中那些深可見骨、無人能及的寂寞。
如此,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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