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境,原始雨林。
濕熱的氣息如同無形的巨手,扼住人的呼吸。參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虬結如怪蟒,腳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腐殖質層,踩上去軟綿綿的,散發出泥土和真菌混合的、帶著腐朽氣息的味道。
各種奇異的蟲鳴鳥叫此起彼伏,更深處,偶爾還會傳來幾聲不知名野獸的低吼,讓這片綠意盎然的世界顯得危機四伏。
張啟靈、無邪、胖子三人,正按照黑瞎子提供的坐標,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密林中艱難穿行。
“我滴個乖乖……”胖子一邊揮刀砍斷擋路的藤蔓,一邊喘著粗氣抱怨,“這鬼地方,蚊子都快成精了!咬一口能管飽三天!汪家那幫孫子的老巢怎么盡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風水不好,心理變態啊?”
無邪也是汗流浹背,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少廢話,保存體力。瞎子給的路線應該沒錯,但這林子太密,GPS信號時斷時續,大家跟緊點,別走散了。”
張啟靈走在最前面,他依舊是一身利落的黑衣,仿佛感受不到周遭的悶熱和蚊蟲的騷擾。
他的腳步極輕,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眼神如同最精準的雷達,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環境,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黑金古刀被他用特殊的布帶綁在身后,方便隨時取用。
“小哥,有發現嗎?”無邪壓低聲音問道。
張啟靈微微搖頭,但目光卻鎖定在前方一片地勢略微凹陷的區域。那里的樹木似乎比周圍更加高大和……扭曲一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其微弱的、不同于叢林自然氣息的金屬腥味。
“那邊。”他言簡意賅地指出方向。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隨著距離拉近,那股金屬腥味越發明顯,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有情況!”胖子立刻端起槍,警惕地環顧四周。
撥開一層厚厚的蕨類植物,眼前的景象讓三人都是一怔。
只見一片相對空曠的林間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具尸體!看穿著,正是汪家外圍人員特有的那種灰色勁裝。
他們死狀極慘,有的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過,肢體殘缺不全;有的則渾身發黑,像是中了劇毒;還有的……尸體干癟,仿佛被吸干了全身血液。
“窩草!這是……內訌了?還是被什么東西襲擊了?”胖子瞪大了眼睛,蹲下身仔細檢查,“看這傷口,不像是人為的,倒像是……被什么野獸給禍禍了?可這林子里有什么野獸能把這幫訓練有素的汪家人搞成這樣?”
無邪也強忍著惡心觀察著:“不像普通野獸。你看這個,”他指著一具干癟的尸體,“這更像是……某種邪術或者我們沒見過的生物造成的。”
張啟靈蹲在一具尸體旁,用手指沾了一點地上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紅色的血跡,放在鼻尖輕輕一嗅,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血里,除了人類血液的鐵銹味,還混雜著一股極其淡薄、卻讓他本能感到厭惡的陰冷氣息。
他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掃視著空地周圍。很快,他在一叢扭曲的樹根下,發現了一個半掩在泥土里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殘破青銅片。
那青銅片造型古樸,上面雕刻著繁復而詭異的紋路,似乎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扭曲的鳥類圖騰。更讓人不安的是,青銅片的邊緣,沾染著一些暗紅色的、已經凝固的蠟狀物質,散發出淡淡的、與血跡中類似的陰冷氣息。
張啟靈用布包著手,將青銅片撿了起來。就在他觸碰到青銅片的瞬間,他腦海中似乎響起了一聲極其微弱、卻充滿怨毒與瘋狂的鳥類尖嘯!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麒麟血微微發熱,一股暖流自動運轉,將那不適感驅散。
“小哥,怎么了?”無邪注意到他瞬間的異樣。
張啟靈將青銅片遞給無邪和胖子看,沉聲道:“這東西,有問題。上面的氣息,和尸體上的殘留一樣。”
胖子湊過來看了看,咂咂嘴:“這花紋……胖爺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也沒見過這種款式的。看著就邪性!汪家人在這搞什么鬼?考古還是跳大神?”
無邪盯著那蠟狀物,臉色忽然一變:“你們還記得嗎?在西王母宮,還有巴乃的湖邊,我們都見過類似的東西!那種用人油做的……封印某種東西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