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皺起眉,劉為民是之前崔科長的老部下,崔科長倒臺后,他一直蟄伏著,這次肯定是想借著知青的事,給自己扣帽子,趁機打壓自己。
“劉副主任,說話要講證據。”凌風不卑不亢地說,“知青點爆發斑疹傷寒,是因為居住環境差,衛生條件不達標,虱子傳播導致的,和醫院的防疫工作沒有關系。我已經采取了治療和消毒措施,知青們的病情已經穩定了。”
“證據?”劉為民冷笑一聲,指著知青點的院子,“這就是證據!你要是早點來檢查,早點發現問題,能爆發傳染病嗎?我看你就是心思都放在建醫院上,根本沒把知青的健康當回事!”
他轉頭對老張說:“老張,你也是,知青點衛生這么差,你怎么不管?我看你們倆都有責任!我已經上報縣里了,等著接受處分吧!”
老張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解釋:“劉副主任,我一直很注意衛生,只是最近忙著秋收,沒顧上……”
“沒顧上就是失職!”劉為民打斷他的話,語氣十分強硬。
知青們看不下去了,那個之前發燒的女知青,掙扎著站起來:“劉副主任,你別冤枉凌醫生!是我們自己不注意衛生,凌醫生二話不說就來救我們,還給我們送藥送衣服,你不能這么說他!”
“對!凌醫生是好人,你不能冤枉他!”其他知青也紛紛附和。
劉為民沒想到知青們會幫凌風說話,臉色更加難看,他指著知青們說:“你們懂什么!這是工作紀律問題,輪不到你們插嘴!”
凌風看著劉為民,心里冷笑,他早就料到劉為民會來這一手,之前就讓高俊明收集了知青點衛生條件差的證據。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遞給劉為民:“劉副主任,這是知青點的衛生情況照片,你看,屋頂漏雨,地面潮濕,被褥發霉,這些都是知青點建成后就存在的問題,老張多次向公社反映,要求修繕,可公社一直沒批經費,這責任在誰?”
他又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公社衛生院的防疫記錄,我們每月都會下鄉做防疫宣傳,上個月還來過知青點,給大家講過衛生知識,是你們自己沒落實,現在反而怪我們?”
劉為民看著照片和防疫記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里的文件都差點掉在地上。他沒想到凌風竟然這么快就收集好了證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時,錢主任突然帶著縣衛生局的人來了。原來,凌風在來知青點的路上,就給地區衛生局發了電報,說明了知青點爆發傳染病的情況,順便提了一下知青點的衛生問題和公社的不作為。錢主任一直很重視凌風的工作,接到電報后立刻趕了過來。
看到錢主任,劉為民嚇得腿都軟了,連忙上前想解釋:“錢主任,您聽我解釋,這都是誤會……”
“誤會?”錢主任接過凌風手里的證據,看了看,臉色鐵青,“知青是國家的寶貴財富,你們讓他們住在這種環境里,導致爆發傳染病,還想推卸責任?我看你這個副主任,是不想當了!”
錢主任當場宣布,暫停劉為民的職務,由公社書記暫時接管知青點的工作,同時要求公社立刻撥款,修繕知青點,改善知青的居住條件。
劉為民癱坐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被公社的工作人員扶著離開了。
解決了劉為民這個麻煩,凌風又全身心投入到知青的治療中。在中西醫結合的治療下,不到一周,病倒的知青就全部康復了。為了防止病情復發,凌風還在知青點辦了一個衛生培訓班,教知青們如何保持個人衛生,如何預防傳染病,還教他們種一些簡單的草藥,比如蒲公英、馬齒莧,平時可以當菜吃,生病時還能入藥。
知青們對凌風感激不盡,他們大多是第一次離開家,在農村遇到困難,得到凌風這么無私的幫助,心里很是溫暖。一個叫林曉的女知青,擅長畫畫,她特意給凌風畫了一幅畫,畫的是醫院藥圃的景色,上面還題了字:妙手仁心,大愛無疆。
康復后的知青們,也主動加入到醫院的建設中,他們有的幫著整理病歷,有的幫著在藥圃除草,有的還教醫院的醫護人員認字、唱歌,知青點和醫院的關系越來越融洽。
秋收的時候,知青們和鄉親們一起下地干活,凌風和蘇青帶著醫護人員,在田間地頭設立了臨時診療點,給干活累病的社員和知青看病,送解暑藥和涼茶。地里的玉米熟了,知青們學著鄉親們的樣子,掰玉米、曬玉米,臉上曬得黝黑,卻充滿了笑容。
醫院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省衛生廳決定在青山公社醫院設立“基層中西醫結合培訓基地”,招收全省的基層醫生前來學習。凌風被任命為培訓基地的主任,蘇青為副主任,高俊明、張醫生等人擔任講師。
第一批學員來了二十多人,都是來自全省各地的基層醫生。凌風親自授課,結合自己的臨床經驗,講解中西醫結合治療常見病、多發病的方法,還帶著學員們去藥圃認識草藥,去病房實操針灸。學員們都很珍惜這次學習機會,每天都學得很晚,宿舍里的燈常常亮到深夜。
有個來自偏遠山區的學員,感動地說:“凌主任,您講的內容太實用了,回去后我就能用這些方法給鄉親們看病了。以前我們那里缺醫少藥,很多病人都耽誤了,以后我一定要多學點本事,好好為鄉親們服務。”
醫院的院子里,每天都充滿了歡聲笑語。老周在藥圃里忙碌,看著長勢喜人的草藥,臉上樂開了花;張醫生帶著學員們查房,耐心地講解病例;孫大壯則成了醫院的“全能后勤”,不管是搬運藥品,還是修繕房屋,他都沖在前面。
這天晚上,忙完培訓的事,凌風和蘇青并肩走在醫院的院子里。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柔而美好,藥圃里的草藥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遠處傳來了知青們和鄉親們一起唱歌的聲音,歌聲悠揚,回蕩在整個山谷里。
“風哥,你看,我們做到了。”蘇青輕聲說,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凌風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遠處的青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寧靜,近處的醫院燈火通明,窗戶里透出溫暖的燈光,里面還有醫護人員和學員們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