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年踏云虎如山岳般沉默且威嚴的注視下,小寶的指尖微微顫抖著,那點翠綠的汁液宛如一顆珍貴的翡翠淚珠,終于觸碰到了幼虎傷口邊緣那片灰敗的皮肉。
“滋——”
一聲極其輕微、卻足以讓人牙根發酸的異響悠悠傳出。這聲音,好似燒紅的鐵塊“噗嗤”一聲投入冰冷的冰水之中,瞬間激起一片刺啦的聲響;又仿佛銹蝕已久的齒輪被一股蠻力強行扭轉,發出干澀而痛苦的摩擦聲?;野咨膫谄と饩姑偷叵騼仁湛s了一下,好似那點翠綠的汁液是一劑強烈的刺激物??|縷原本持續逸散的灰氣驟然停滯,如同被時間定格,接著開始扭曲起來,仿佛被一條條無形的鎖鏈緊緊捆縛住,拼命掙扎著想要擺脫那點看似微不足道的綠色。
幼虎在昏迷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那聲音微弱而凄慘,小小的身體劇烈一顫,四肢無意識地抽搐著。成年踏云虎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成危險的豎線,猶如兩把鋒利的匕首,散發著冰冷的殺意。它喉嚨深處滾過一聲壓抑的低吼,那聲音低沉而雄渾,仿佛是從大地深處傳來的悶雷。沉重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潮汐,一波接著一波地涌起,壓得小寶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對抗一座無形的大山。但他沾著汁液的手指沒有退縮,反而更堅定地、笨拙地將那苦澀的漿液在傷口邊緣涂抹開來。他口中不成調的音節哼唱得更加清晰,那聲音雖然幼稚且跑調,但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韻律,仿佛是一首古老的搖籃曲。
就在這時,風變了。
一股比成年踏云虎的威壓更龐大、更混亂、更令人心悸的“勢”,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山谷!那股“勢”如同一個無形的巨獸,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
嗚——嗡——!
風不再是流動的氣體,而是變成了無數沉重鐵片相互摩擦、碰撞發出的巨大嗡鳴。這聲音并非來自某個特定的方向,而是從腳下的大地、從頭頂陰沉的天空、從山谷的每一個角落同時擠壓而來,蠻橫地灌入每一個生靈的耳膜??諝馑查g變得粘稠如滾燙的鐵水,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滾燙的沙礫,小寶只覺得喉嚨一陣刺痛,仿佛被無數細小的針芒扎過。
田埂邊,那些原本被踏云虎威壓壓伏的灰霧草,像是被注入了一股邪惡的力量,驟然瘋狂舞動起來。葉片邊緣的鐵銹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蔓延,如同被一個無形的烙鐵緩緩燙過,發出“滋滋”的聲響。整片草葉迅速硬化、扭曲,原本柔軟的葉片變得僵硬而尖銳,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僅僅在短短幾息之間,它們竟化作了無數細長、尖銳、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荊棘,仿佛是從地獄中生長出來的兇器。它們不再是柔弱的植物,而是變成了嗜血的刀叢,在風中瘋狂地搖曳著,發出陰森的呼嘯聲。
“啊——!”
“我的鋤頭!”
“地…地在動!”
遠處田地里,原本狂喜的歡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尖叫和金屬碰撞的刺耳刮擦聲。一個漢子手中的鐵鋤猛然脫手,那鐵鋤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哐當”一聲落在地上。鋤刃竟詭異地扭曲彎折,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隨意揉捏,原本堅硬的鐵器變得像面團一樣柔軟。另一個婦人腳下的泥土劇烈翻涌,仿佛有一頭巨獸在地下翻騰。幾株剛剛被深褐色沃土覆蓋、頑強冒出的嫩綠靈稻苗,葉片瞬間卷曲焦黑,像是被一團無形的火焰輕輕舔舐了一下,莖稈則迅速覆蓋上一層灰白色的、類似鐵銹的硬殼,原本生機勃勃的靈稻苗瞬間變得死氣沉沉。
整個山谷,連同那百畝正在復蘇的靈田,仿佛被投入了一個巨大的、無形的熔爐。金屬化的浪潮以驚人的速度蔓延,所到之處,一切生機都被無情地侵蝕。土壤深處傳來沉悶的、仿佛大地骨骼在呻吟的隆隆聲,那聲音低沉而悠長,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哭泣。
成年踏云虎猛地昂起巨大的頭顱,雪白的鬃毛如鋼針般根根炸立,在陰沉的天空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它不再關注小寶和幼崽,那雙深邃的琥珀巨瞳死死盯向山谷深處灰霧最濃的方向,瞳孔深處映出翻騰的、如同墨汁般粘稠涌動的灰暗氣流。那氣流如同一條巨大的黑龍,在山谷深處翻滾咆哮,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息。它喉嚨里滾動的低吼聲陡然拔高,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警惕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這驚惶,如同藏在烏云后的閃電,一閃而過,但卻讓人感受到了局勢的嚴峻。
“吼——?。?!”
回應它的,是山谷深處驟然爆發出的、此起彼伏的狂暴獸吼。那吼聲不再屬于單一的物種,而是無數種兇戾、痛苦、癲狂的咆哮混雜在一起,如同地獄的喪鐘被敲響?;[低沉而雄渾,仿佛要震碎人的耳膜;狼嚎尖銳而凄厲,如同利刃劃過夜空;熊咆粗壯而震撼,讓人感覺大地都在顫抖;鷹唳高亢而尖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所有的聲音都扭曲變形,被強行糅合進那令人靈魂顫栗的金屬嗡鳴背景音中,形成一種足以撕裂神經的恐怖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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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大地開始震顫。
咚!咚!咚!
沉重的、混亂的踩踏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密集,越來越狂暴。那聲音仿佛是千軍萬馬在奔騰,又像是無數巨大的鐵錘在敲擊地面。山谷兩側的崖壁上,碎石簌簌滾落,如同下雨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尚未完全金屬化的樹木被無形的力量扭曲、折斷,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樹枝“咔嚓”一聲斷裂,樹葉紛紛飄落,仿佛是大自然在哭泣。一股混合著濃重血腥、腐爛和狂暴靈力的腥風,如同決堤的洪流,猛地從谷口方向席卷而來。這股腥風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人聞之欲吐。
小寶被這股腥風沖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小臉煞白如紙,清澈的眼眸里滿是恐懼。他下意識地抱緊了昏迷的幼虎,小小的身體在成年踏云虎龐大的陰影和席卷天地的混亂風暴中瑟瑟發抖。他的身體如同一片在狂風中飄搖的樹葉,隨時都可能被吹走。他清澈的眼眸里倒映著遠處田埂上瘋狂舞動的金屬荊棘,那荊棘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倒映著田地里村民們驚慌失措、被無形金屬力量扭曲農具和靈植的混亂景象,村民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更倒映著山谷深處那翻騰的、如同巨獸般撲來的灰暗狂潮,那狂潮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一切光明和希望。
成年踏云虎猛地回頭,巨瞳再次鎖定小寶。這一次,那目光中審視與疑慮盡褪,只剩下一種近乎暴戾的焦急。它巨大的前爪煩躁地刨抓著地面,堅硬的巖石在爪下如同豆腐般碎裂,碎石飛濺,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它朝著小寶懷中的幼崽發出一聲短促、焦灼至極的低吼,那吼聲仿佛是在催促小寶趕快做出決定。又猛地轉向山谷深處那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狂暴獸群奔踏之聲,巨大的身軀繃緊如滿弦的強弓,仿佛下一秒就要彈射出去。喉嚨里滾動的警告咆哮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積蓄著強大的力量。
它在催促!在警告!在抉擇!
是立刻叼起幼崽逃離這即將被獸潮和金屬風暴吞噬的絕地?還是…留下這個沾染了幼崽氣息、似乎擁有奇異力量的人類孩童?
混亂的風撕扯著小寶的頭發和衣襟,那風如同無數把鋒利的刀片,割得他的臉生疼。帶著金屬碎屑的腥氣灌滿他的口鼻,他只覺得一陣惡心,差點吐了出來。遠處,第一道狂暴的身影已經隱約出現在翻騰的灰霧邊緣——那是一頭雙眼赤紅如血、獠牙外翻、渾身皮毛覆蓋著斑駁鐵銹的巨狼。它的眼睛如同燃燒的火焰,散發著瘋狂的氣息;獠牙如同兩把鋒利的匕首,閃爍著寒光;渾身的皮毛雜亂不堪,像是被戰火洗禮過。它身后,是更多扭曲、狂亂、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影子,它們在灰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魔,正朝著這里瘋狂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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