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劉基最后看向沮授和龐統,“公與先生,士元,密切關注曹操、劉協(長安朝廷)及貴霜動向。尤其是貴霜,其使者前番在長安碰了釘子,絕不會善罷甘休,必會另尋他策。我要知道他們下一步會落在何處!”
“授(統)遵命!”二人拱手。
戰略已定,漢南這臺精密的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
數日后,交州合浦港(今廣西北海),旌旗招展,舳艫相接。李異率領的“東海巡弋艦隊”揚帆起航。十艘高大的樓船如同移動的城堡,三十艘艨艟斗艦靈活如鯊,五千水卒盔明甲亮,軍容鼎盛。船上滿載貨物,外表看是支龐大的商隊,實則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遠征艦隊。
艦隊劈波斬浪,沿海南下。起初風平浪靜,沿途偶遇的小股海盜或地方水軍,見到如此龐大的船隊,無不望風而逃。李異嚴格執行劉基的命令,遇到商船,便友好地展示貨物,進行小額交易,散播漢南富庶、渴望通商的消息,引得沿海商賈嘖嘖稱奇,漢南之名隨著海風迅速傳向北方。
這一日,艦隊航行至閩越外海(今福建沿海),天氣驟變,狂風卷集著烏云,海浪洶涌。了望塔上的水卒突然高喊:“都督!前方發現船隊!規模不小,正在與風浪搏斗,看旗號……不似尋常商船!”
李異登上船頭,極目遠眺。只見風雨中,一支約二十余艘的船隊正在波濤中顛簸掙扎,船只樣式混雜,既有吳越常見的船只,也有體型狹長、速度極快的奇特戰船。其中一艘最大的戰船上,懸掛著一面醒目的錦帆,在灰暗的天色和洶涌的波濤中,那面錦帆如同燃燒的火焰,格外顯眼!船頭立著一員將領,身形魁梧,未著盔甲,只穿錦袍,腰懸銅鈴,手持長戟,正大聲呼喝指揮,在驚濤駭浪中穩如泰山,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豪悍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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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帆……是甘寧!”李異心中一動,沒想到竟在此處遇上目標!他觀察片刻,發現甘寧的船隊似乎有幾艘小船在風浪中受損,情況危急。
“傳令!各艦降半帆,向那支船隊靠攏!打出友好旗號!弓弩手戒備,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箭!”李異果斷下令。這是一個絕佳的接觸機會!
漢南艦隊訓練有素,頂著風浪,緩緩向甘寧船隊靠近。甘寧也發現了這支規模龐大的陌生艦隊,立刻警惕起來,殘存的船只迅速靠攏,擺出防御陣型。那面錦帆下的悍將,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逼近的樓船。
待到兩軍接近,李異命人喊話:“前方可是江東甘興霸將軍?我乃漢南州水師都督李異!奉我家劉州牧之命,巡海通商!見將軍船隊遇險,特來相助!并無惡意!”
風雨聲中,喊話清晰可聞。甘寧聞言,眼中閃過驚疑之色。漢南州?劉基?那個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南方霸主?他的水師怎會到此?相助?真有如此好心?
他看了看自己麾下幾艘即將傾覆的船只,又看了看漢南艦隊那整齊的陣型和精良的裝備,略一沉吟,朗聲回道:“某家正是甘寧!多謝李都督好意!然風大浪急,不便靠近,以免誤傷!”
李異知他心存戒備,也不強求,下令道:“拋纜繩!送些清水、食物過去!再派幾條小船,幫甘將軍救助落水弟兄!”
命令執行,漢南水軍展現出高超的操船技術和良好的紀律,冒著風浪,將救援物資和人員送到甘寧船隊。甘寧部下見對方確實沒有敵意,這才稍稍放松警惕,接過援助。
風雨漸小,兩支船隊在一處避風的海灣暫時停泊。李異親自乘小舟,前往甘寧的主船拜訪。
登上那艘懸掛錦帆的戰船,李異才真切感受到甘寧的不凡。船上水卒個個精悍,眼神彪悍,顯然都是久經風浪的亡命之徒。而甘寧本人,約三十歲年紀,面容粗獷,目光如電,渾身散發著一種混合了豪俠氣與叛逆精神的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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