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封下的火焰（第1頁）

隨著李特在防守端不斷施壓，弗蘭克·威廉姆斯的煩躁簡直快從毛孔里溢出來了。這個印第安納的菜鳥像他的影子似的纏著他，那雙冷靜得近乎漠然的黑眼睛，比任何垃圾話都更讓他覺得被冒犯。他每次運球、每次試圖擺脫，都像撞進一張精心編織、還帶彈性的網(wǎng)里。雖然仗著個人能力，威廉姆斯在還是扔進了幾個高難度球，但效率明顯不如平時，體力消耗也大得多。

中場休息，更衣室氣氛一點不輕松。比分還咬著。主教練邁克·戴維斯重點敲打防守：“下半場，繼續(xù)給威廉姆斯上強度！李，你干得很好，保持住！別讓他舒舒服服出手！其他人，協(xié)防輪轉(zhuǎn)都機靈點！”

李特悶聲點頭，拿毛巾擦汗，默默補水。他能感覺到隊友看他的眼神變了，從一開始的將信將疑，到現(xiàn)在多了點初步的認(rèn)可。湯姆·科弗甚至主動跟他擊了下掌。賈里德·杰弗里斯也拍了拍他后背：“那家伙快被你逼瘋了，菜鳥，干得不賴。”李特只簡短回了句：“他很強，不能松勁。”

下半場開打，李特繼續(xù)留在場上，任務(wù)照舊——死纏弗蘭克·威廉姆斯。比賽強度持續(xù)升級，身體對抗更兇了。一次籃下卡位搶板，威廉姆斯趁著裁判看不見，一記暗肘狠狠撞在李特肋骨上。一陣悶痛襲來，李特哼了一聲，眉頭擰了下，但腳下紋絲不亂，依然穩(wěn)穩(wěn)卡住位置，還把籃板撥給了隊友。

威廉姆斯見李特只是皺皺眉，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那種被無視的感覺讓他更火大了。下一個死球間隙，兩人擦肩而過時，他壓著嗓子，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低吼：“嘿，黃皮猴子，滾回你實驗室算數(shù)去！籃球不是你這種小丑該碰的玩意兒！”

這話，惡毒，滿是種族歧視的臭味。

李特的腳步停住了。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面對威廉姆斯。那一刻，他臉上慣有的平靜像瞬間結(jié)了冰，但冰層下面，有什么極度危險的東西仿佛被點著了。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銳利得像刀，死死盯住威廉姆斯，一股難以形容的、沉重的壓迫感陡然散開。那不是在球場練出來的氣勢，而是更深層、更原始的東西，源于少年時期那“一擊必殺”的武道精髓在情緒波動下的無意流露。威廉姆斯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和氣勢唬住了一瞬，甚至下意識地微微后仰了半步，好像被什么無形的猛獸盯上，后背竄起一股涼氣。他從來沒在一個籃球運動員身上感受過這種氣息。

然而，李特沒揮拳頭，也沒回罵。那冰封的表情只持續(xù)了一剎那，就又變回了極致的冷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冰冷的弧度。他用清晰平穩(wěn)的語調(diào)，聲音不大，卻帶著種讓人心頭發(fā)緊的篤定回應(yīng)道：“沒進化完全的猩猩，你的智商跟你的垃圾話一個水平。下一個回合，我會在你最得意的位置，斷你的球。”這不是情緒化的吼叫，倒像個冷靜的宣判。威廉姆斯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得到這種回應(yīng)。羞辱和怒火瞬間淹沒了剛才那絲不安：“法克魷！你試試看，婊子養(yǎng)的書呆子！”

比賽繼續(xù)。伊利諾伊大學(xué)進攻。威廉姆斯明顯被激怒了，主動要球，打定主意要用最羞辱的方式打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

他揮手讓隊友全拉開，要在右側(cè)四十五度角，他最喜歡的單挑點，一對一解決李特。全場觀眾都嗅到了這針尖對麥芒的味道，噪音分貝猛地拔高。威廉姆斯接球，面對李特，連續(xù)胯下運球，節(jié)奏變幻，想調(diào)動李特重心。他的動作確實溜，充滿爆發(fā)力。

但李特的心神此刻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tài)。外界的喧囂遠去了：他全部精神都聚焦在威廉姆斯的肩膀、髖部、還有那顆跳動的籃球上。他“聽”到了威廉姆斯重心向左傾斜的細(xì)微前兆，捕捉到他即將做個大幅度體前變向，想從右路強突的意圖！

就在威廉姆斯右肩一沉，籃球即將從右手拍向左手的那個電光石火瞬間——李特動了！不是瞎撲，而是基于毫秒級預(yù)判的精準(zhǔn)出擊！他右腳猛蹬地，身體像獵豹般竄出，修長的手臂如同出擊的蛇，精準(zhǔn)無比地插向籃球的運行路線！

“啪！”

又是一聲脆響！

這次，聲音響亮得多！在雙方球員都等著看這次單挑結(jié)果的時刻，這記搶斷顯得那么突兀又致命！

籃球被李特的手指干凈利落地捅掉，直接飛向前場！“什么？！”威廉姆斯只覺得手下一空，難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李特毫不停頓，瞬間調(diào)整身體沖了出去，像離弦的箭追上籃球！他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前場！

這一次，他沒選擇傳球，沒有半點猶豫！他運球狂奔，大步流星，速度比平時訓(xùn)練展現(xiàn)的快得多！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與彈性！

全場觀眾站了起來！山呼海嘯般的驚呼和吶喊聲中，李特沖過中線，沖進三分線，踏過罰球線！

他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極度舒展，仿佛掙脫了地心引力！右手把籃球高高舉起，不是簡單扣籃，而是在最高點有個短暫的停滯，好像要向所有人展示他的絕對控制權(quán)，然后才帶著一股蠻橫的力量，把球狠狠砸進籃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