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一個月,兩個月……春去夏來,谷底的野花開了又謝。蘇凡的身體早已痊愈,甚至比從前更結實了些。
每日跟著黃伯打理田地,扛水劈柴,倒把筋骨練得愈發硬朗。可那扇通往修仙的大門,卻像被無形的墻堵死了,任他怎么敲,都紋絲不動。
這天傍晚,蘇凡又一次從打坐中睜開眼,眼底的失落幾乎要溢出來。他低頭看著掌心,那里空空如也,沒有絲毫靈力波動。
“罷了。”
黃伯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手里拿著兩件洗曬好的粗布衣裳:“孩子,別跟自己較勁了。”
蘇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聲音有些沙啞:“黃伯,我是不是……真的不行?”
黃伯嘆了口氣,將衣裳遞給他:“沒有靈根,就像地里沒有種子,再怎么澆水,也長不出莊稼。這不是你的錯,是命。”
他頓了頓,看著蘇凡泛紅的眼眶,又道:“你還年輕,總不能一輩子困在這落塵谷里。”
蘇凡愣住了:“黃伯,您……”
“我老了,早就習慣了這里的日子。”
黃伯望著遠處的山壁:“可你不一樣。你是從望仙臺摔下來的,理論上,你本該是飛云宗的人。”
蘇凡的心猛地一跳:“您是說……讓我回去?”
“回去試試。”
黃伯點了點頭,眼神里帶著期許:“飛云宗雖黑,但終究是修仙門派。你在那里,至少還有個盼頭。而且……”
他壓低聲音:“你不是一直擔心你的同伴嗎?回去了,才能知道他們的消息。”
提到石頭、狗蛋和小柱子,蘇凡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是啊,他怎么能忘了他們?他必須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可我沒有靈根,回去了也只能當雜役,說不定……”說不定還會遇到當年推他下來的人。
“雜役怎么了?”
黃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當年也是雜役。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哪怕不能修仙,能在仙門里討口飯吃,也比在這谷底困死強。”
他轉身往屋里走:“我這就給你收拾點干糧,再告訴你一條路。是我這些年摸索出來的,雖陡,但能爬到崖頂,離飛云宗的后山不遠。”
蘇凡望著黃伯的背影,眼眶突然熱了。他知道,黃伯是舍不得他的,可更不想看他在谷底耗盡青春。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蘇凡就背著黃伯準備的干糧和水,跟著他來到谷東側的一處崖壁下,這里的山勢相對平緩些。
“從這里往上爬,約莫三個時辰能到頂。”
黃伯指著崖壁上的一處凹痕:“看到那叢野葡萄沒?過了那里,就快到了。記住,腳要踩實,抓藤蔓的時候先試試牢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