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伯指著崖壁上的一處凹痕:“看到那叢野葡萄沒?過了那里,就快到了。記住,腳要踩實,抓藤蔓的時候先試試牢不牢。”
他從旁邊取過一個布包,塞到蘇凡手里:“這里面是你隨身的東西,還有些止血的藥草,萬一劃傷了能用。”
蘇凡攥緊布包,喉嚨發緊,千言萬語堵在嘴邊,最后只化作一句:“黃伯,您多保重。”
黃伯擺了擺手,別過臉去:“走吧,再晚了,怕遇到巡山的弟子。”
告別黃伯,蘇凡深吸一口氣,轉身抓住一根粗壯的藤蔓,開始向上攀爬。
落塵谷的崖壁比望仙臺的山道更陡,山石松動,藤蔓也時斷時續。
他手腳并用,每向上爬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汗水很快浸濕了衣衫,手心被磨得生疼,好幾次腳下打滑,都靠著死死抓住藤蔓才沒掉下去。
不知爬了多久,他終于看到了黃伯說的那叢野葡萄。他摘下幾顆塞進嘴里,酸甜的汁液瞬間驅散了些許疲憊。
又往上爬了半個時辰,眼前突然開闊起來,他爬到崖頂了!
山頂的風很大,吹得他衣袂翻飛。
不遠處,隱約能看到飛云宗的山門輪廓,朱紅色的墻垣在陽光下閃著光。
蘇凡剛想松口氣,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斷喝:“什么人?”
他猛地回頭,只見兩名弟子正提著長劍朝他走來,腰間掛著“巡山”的令牌。
“我……我是……”蘇凡一時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既有幾分重回故地的恍惚,又有幾分即將面對未知命運的忐忑。
他不知道這兩個巡山弟子會不會相信他的話,更不知道等待他的,會是怎樣的處置。
“看你的樣子,不像宗門弟子。”
其中一個高個子弟子皺著眉,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審視:“是從外面偷渡進來的凡俗?”
“不是!”
蘇凡急忙搖頭,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我是半年前參加考核的,通過了實戰,后來……后來不小心從望仙臺摔下去了,僥幸活了下來,今天才從谷底爬了上來。”
兩名弟子對視一眼,顯然有些不信。
“就憑你?跟個小叫花子似的,從望仙臺摔下去還能活?你當我們是傻子,還想混進我們飛云宗?″
蘇凡心里“咯噔”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爬山的過程中,一路的棘刺可沒少“欺負”這件衣服,將它劃得滿是破口與裂縫。
還有兩條較長的布條,隨著凜冽的山風,毫無規律地飄飛著,像是在訴說著爬山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