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霧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往前湊了湊,溫熱的呼吸幾乎要拂過顧銜玉的耳廓。
她歪著腦袋,一雙杏眼微微瞇起,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只偷了腥的小狐貍,嘴角彎起一個頗為囂張得意的弧度。
連鬢邊垂落的赤金點翠步搖都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珠翠碰撞的細碎聲響,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清晰。
那模樣,怎么看怎么欠收拾,偏又生得那般嬌俏可人,讓人恨不起來,只覺得心頭一陣發癢。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不過咫尺之遙。
顧銜玉只覺得少女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混著牛乳糕點的甜香,像是化作了無數個細小的鉤子,順著他的呼吸鉆進鼻腔,一路勾著他的心神,不斷引誘著他做出些不符合規矩的事情。
體內的燥熱愈發洶涌,像是要將他焚燒殆盡,汗水順著他光潔的額角滑落,穿過英挺的眉骨,沿著臉頰的輪廓緩緩流下,最終滴落在月白錦袍的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芷霧看著他因隱忍而緊抿的唇瓣,看著他眼底翻涌的不知名情緒,心中那點得意漸漸消散,后知后覺的是一絲說不上來的心疼。
她實在不忍看他這般辛苦,便很自覺地抬起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束帶上,指尖輕輕挑動著系得整齊的蝴蝶結,作勢就要解開。
顧銜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瞳孔猛地一縮,原本就泛紅的眼眸似乎更紅了一些,里面翻涌著壓抑不住的欲望與掙扎。
他放在紫檀木書桌上的手猛地攥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連帶著手臂上的青筋都隱隱凸起,聲音因體內的燥熱和極致的隱忍而變得沙啞低沉,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蕭芷霧!你現在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現在,馬上給我出去,把李德全給我叫進來!”
那語氣里的威嚴與怒意,若是換做旁人,早已嚇得跪地求饒。
可芷霧是誰?她是被所有人寵上天的小霸王,哪里會怕他這副模樣。
剛才那句話,她全當沒有聽到,指尖依舊執著地挑動著束帶上的蝴蝶結,動作甚至比剛才更快了些,帶著幾分故意的挑釁。
顧銜玉被她這副油鹽不進、我行我素的樣子氣得臉色愈發難看,原本就因藥效而泛紅的面容,此刻又添了幾分鐵青,像是調色盤一般,復雜得很。
他再也無法靜坐,單手撐著冰冷的書桌,猛地站起身來。
或許是起身太急,又或許是體內的燥熱耗盡了他太多力氣,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才勉強穩住。
隨后,他抬起另一只手,顫抖著朝著芷霧正在努力解束帶的小手伸了過去,想要阻止她的荒唐舉動。
芷霧的小手剛被他溫熱的掌心覆住,就像是被滾燙的烙鐵燙到一般,猛地一顫,解束帶的動作也隨之停下。
抬起頭,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顧銜玉。
他臉色潮紅得厲害,平日里總是溫潤如玉、清明澄澈的雙眼,此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水汽,顯得愈發迷離。
她小聲詢問,聲音軟糯,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表哥,你是要去軟榻上嗎?”
顧銜玉此刻的理智早已被體內洶涌的情潮沖刷得搖搖欲墜,哪里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掌心下那片滑嫩柔軟的肌膚上。
她的手小小的,指尖帶著幾分微涼,與他掌心的灼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觸感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細膩得讓人舍不得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