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縱連橫（第2頁）

他立刻傳令，召見張嶷。

張嶷一身勁裝，步履沉穩(wěn)地走進書房，抱拳行禮：“太守喚末將前來，有何吩咐？”

“你立刻挑選二十名最機警、最可靠的弟兄，扮作商隊護衛(wèi)或伙計，混入魯肅前往荊南的隊伍中。”林凡壓低聲音，眼神銳利，“你們的任務(wù)，不是保護魯肅，而是暗中觀察，記錄他與韓玄、趙范等人會面的時間、地點，以及會面時的氛圍。盡可能探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哪怕只是只言片語，也要如實回報。”

張嶷點頭領(lǐng)命：“末將明白。”

“還有。”林凡從案下取出幾封沒有署名的密信，遞給張嶷，“這幾封信，你設(shè)法在魯肅與韓玄、趙范接觸之后，‘不經(jīng)意’地送到他們手中。信中的內(nèi)容，會提醒他們，如今夾在劉備與周瑜之間，如同身處刀刃之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暗中聯(lián)合，保持自治。北可結(jié)江夏以為外援，南可拒劉備以防吞并，東可撫江東以求安寧。”

他頓了頓，強調(diào)道：“信中要寫明，一切需秘密進行，不可泄露半分。若他們有誠意，便需展現(xiàn)出些許‘動作’，比如，在適當?shù)臅r候，給劉備制造一點小麻煩，或是向江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比如情報，或是允許某些緊缺物資過境。”

張嶷接過密信，入手微沉，他能感受到這幾封信背后的分量。這是一步險棋，成則能在荊南埋下釘子，牽制劉備；敗則可能引火燒身，同時得罪劉備、孫權(quán)兩大勢力。

“太守，此計風險極大，需三思。”張嶷忍不住提醒道。

合縱連橫

林凡輕嘆一聲，目光望向窗外：“亂世之中，哪有萬全之策？不冒點險，只能任人宰割。你按我說的做便是，一切后果，由我承擔。”

張嶷見他意志堅定，不再多言，鄭重抱拳：“末將遵命，定不辱使命！”

魯肅的荊南之行，表面上波瀾不驚。他帶著江東的商隊，一路從江夏南下，先到長沙，再赴桂陽，所到之處，皆以促進商貿(mào)、共保地方安寧為名，與韓玄、趙范等人公開會面。席間談的是互市利弊，論的是地方治理，言辭懇切，態(tài)度謙和，完全符合江東重臣的身份，看不出絲毫異樣。

然而，在這片平靜的表象之下，張嶷安排的人如同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跟隨著。他們扮作挑夫、小販，或是在客棧中鄰桌而坐，或是在官府外假意等候，將魯肅的行蹤與會面細節(jié)一一記錄在案。

“魯肅與韓玄在太守府書房密談，足足兩個時辰，期間未見下人進出，氣氛凝重。”

“趙范親自到城外迎接魯肅，席間頻頻舉杯，言語間多有試探，提及劉備時，神色略顯不滿。”

“韓玄會面后，單獨召見了心腹幕僚，閉門商議至深夜。”

“趙范送走魯肅后，反復摩挲著江東帶來的禮物，面色陰晴不定。”

一份份情報源源不斷地傳回江夏，林凡看著這些簡短的記錄，心中已有了數(shù)。魯肅與韓玄、趙范的私下會面，時間遠超公開場合，足以說明他們之間絕非只談互市那么簡單。

而那幾封沒有署名的密信，也按照計劃，順利送到了韓玄和趙范手中。據(jù)潛伏在長沙太守府的內(nèi)線回報，韓玄看到信后，獨自在書房中沉默了良久，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臉上，看不清神色，最后，他親手將信投入火盆，看著紙張化為灰燼，才緩緩起身，嘆了口氣。

趙范則不同，他反復看了數(shù)遍密信，甚至逐字逐句地揣摩，隨后立刻召見了自己最信任的兩名幕僚，三人在書房中密議到天明，期間不時傳出爭執(zhí)聲，最后又歸于平靜。

就在魯肅結(jié)束桂陽之行，準備啟程返回江東復命之際，荊南突然發(fā)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零陵郡南部與桂陽交界處的一處屯田點，遭到了山越人的襲擾。這些山越人來去如風，燒毀了幾間民房，破壞了部分即將收割的稻田，隨后便迅速撤退。駐守該處的劉備軍偏將反應(yīng)遲緩，等率軍趕到時，山越人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一片狼藉。

此事很快便被平息，劉備的中樞甚至沒有收到詳細的奏報，只當是一次普通的山越作亂。但林凡收到消息后，嘴角卻勾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