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曦心中猛地一動。自己的《萬象更新訣》,核心便是“萬象流轉,破舊立新”,蘊含一絲“更新”、“重生”的真意,這與“涅盤”似乎有某種程度上的契合。難道,徹底凈化這歸墟蝕氣,并非要強行驅散它,而是……引導它,在其極致沉寂中,尋那“破而后立”的一線生機?
這個念頭極為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歸墟之力代表著終極的“死”,而她的道則偏向于“生”。以生御死,于死境中覓生機,這無異于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是道消身殞。
但風曦的眼神卻亮了起來。這或許,是唯一能徹底解決問題,甚至借此磨礪道心、提升修為的方法!
她不再猶豫,決定冒險一試。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做更充分的準備。她需要更多關于歸墟本質的理解,也需要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
就在她潛心研究秘卷、推演凈化法門時,副將帶來了初步的調查結果。
“天尊,北俱蘆洲方面,雷部確認那幾處魔氣節點正在向西南方向緩慢移動,目標疑似指向……西牛賀洲邊界的一處上古戰場遺址‘隕星原’。”
“隕星原?”風曦蹙眉,那里傳聞是上古星辰墜落之地,煞氣極重,空間不穩,確實可能是陰影魔王選擇的藏身或進行某種儀式的場所。
“內部監控方面,”副將繼續匯報,聲音壓低,“巨木公近期頻繁會見來自西海妖族的長老;赤霞元君門下弟子,近日在坊間多有議論,認為星艦之力乃‘天道演進之必然’,天庭當‘順應時勢’;玄骨老人則閉門不出,但其洞府周圍靈氣波動異常,似在煉制某種大型法器。流言源頭,多指向幾位與這幾位交好的中層仙官。”
風曦目光微冷。果然開始不安分了。巨木公與妖族勾結,赤霞元君門下散布妥協言論,玄骨老人行動詭異……他們是想借星艦帶來的壓力,為自己牟利?還是說,背后有更深層次的聯系?甚至與那逃遁的陰影魔王有關?
“繼續監視,收集實證,暫時不要打草驚蛇。”風曦吩咐道,“另外,讓玉鼎真人幫忙,暗中調查一下,近期是否有身份不明的、帶有陰寒或腐朽氣息的訪客接觸過這幾位。”
“明白!”
副將離去后,風曦陷入沉思。內部的不穩,與外部的威脅,仿佛兩條毒蛇,悄然纏繞上來。陰影魔王向隕星原移動,是想利用那里的特殊環境做什么?內部這些仙家的異動,是自發行為,還是受到了某種引導?
她隱隱覺得,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張開。而自己,以及天庭,都身處網中。
必須加快速度了。無論是療傷,還是應對這些暗流。
她再次將心神沉入《寂滅道痕推演錄》和自身道法之中,試圖找到那條于死境中開辟生機的荊棘之路。肩頭的蝕氣,似乎也感應到了她心境的變化,隱隱躁動起來。
風暴來臨前的壓抑,籠罩著萬象更新殿,也籠罩著整個看似祥和的天庭。而風曦知道,她必須在這場風暴徹底爆發前,擁有足以劈開迷霧、斬斷黑手的力量。初露的端倪,預示著更大的動蕩,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