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武昌城頭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左軍的旗幟被撤了下來,換上了“黑石城都督府征南將軍金”的黑色大旗,以及“驅除韃虜,匡扶社稷”的紅色標語。陽光灑在新的旗幟上,顯得格外醒目。
金聲桓身著嶄新的鎧甲,騎著高頭大馬,在武昌城內巡視一周,隨后發布了安民告示。告示中宣布,左軍正式易幟,歸附黑石城,由金聲桓擔任征南將軍,總督湖廣軍政;同時宣布,廢除馬士英、阮大鋮制定的苛捐雜稅,安撫百姓,整頓軍紀,嚴禁士兵燒殺搶掠。
武昌城內的百姓,原本對左軍的混亂局面感到惶恐不安,看到金聲桓順利控制了局勢,又廢除了苛捐雜稅,都松了一口氣,紛紛走上街頭,歡呼雀躍。士紳們也紛紛表示支持金聲桓的決定,愿意為黑石城效力。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天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南京城內,馬士英正在府內與阮大鋮飲酒作樂,欣賞著歌舞。突然,一名親兵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大人,不好了!武昌……武昌失守了!金聲桓那逆賊,率部歸附了黑石城,左夢庚大人和欽差大人都被他擒獲了!”
“什么?!”馬士英聞言,驚得差點從太師椅上摔下來,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臉色煞白,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憤怒,“金聲桓逆賊!安敢如此!凌風小兒,欺人太甚!”
阮大鋮也嚇得面如死灰,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嘴唇哆嗦著,連稱:“禍事至矣!禍事至矣!金聲桓歸附黑石城,武昌失守,江南門戶大開,黑石城水師隨時可以東下,南京危矣!”
馬士英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憤怒,大聲下令:“快!傳我命令,讓黃得功、劉澤清等部停止前進,火速回防沿江口岸,加強防務!同時,下令江南各地州縣,緊閉城門,招募鄉勇,做好防御準備!另外,快給北京的清廷寫信,請求他們出兵支援,共同抵御黑石城!”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什么民族大義了,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哪怕是向清廷求援,也在所不惜。
北京的紫禁城,多爾袞正在與諸位王公大臣商議南征之事。突然,一名侍衛進來稟報,遞上了武昌失守的急報。
多爾袞接過急報,看完后,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猛地一拍龍椅,怒喝道:“金聲桓逆賊!本王待他不薄,許以王爵之位,他竟然敢背叛本王,投靠凌風小兒!凌風!朕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原本,多爾袞已經制定了詳細的南征計劃,準備讓多鐸率領大軍南下,先取山東,再攻江南。可沒想到,金聲桓竟然歸附了黑石城,讓黑石城的勢力一下子擴張到了湖廣,對清廷的南征計劃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攝政王息怒!”范文程連忙上前勸道,“金聲桓歸附黑石城,固然可恨,但也未必是壞事。黑石城占據武昌,必然會與南明發生沖突,我們正好可以坐山觀虎斗,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后,再出兵南下,一舉定天下!”
“范文程說得有道理!”洪承疇也附和道,“不過,我們也不能坐視黑石城繼續壯大。可以下令多鐸,加緊對山東的攻勢,牽制凌風的兵力,讓他無法全力南下進攻南明。同時,派人聯絡張獻忠,許以重利,讓他進攻武昌,牽制黑石城的兵力。”
多爾袞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好!就按你們說的辦!傳我命令,多鐸速率大軍進攻山東,務必牽制凌風的兵力!另外,派使者前往四川,聯絡張獻忠,許以川陜總督之位,讓他進攻武昌!”
而最高興的,莫過于黑石城上下。凌風正在都督府與眾人商議政事,周通派來的信使快馬加鞭趕到,帶來了金聲桓成功歸附、武昌失守的捷報。
“好!太好了!”凌風看完捷報,忍不住撫掌大笑,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金聲桓果然識時務!周通、暗影,還有李定國,都立了大功!”
陳大疤更是興奮得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城主,這下好了!武昌到手了,長江中游盡入我們掌控,接下來咱們就可以順江而下,拿下南京,活捉馬士英、阮大鋮那兩個奸賊!”
劉文泰也笑著說道:“城主英明!兵不血刃拿下武昌,這是天大的喜事!武昌的戰略位置極其重要,我們占據了武昌,就等于打開了進軍江南和中原的門戶,天下的天平,已經開始向我們傾斜了!”
凌風點了點頭,心中也非常激動,但他并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他知道,拿下武昌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消化武昌,整編左軍,穩定湖廣的局勢,防備清軍和張獻忠的反撲,這些都需要時間和精力。
他當即下令:“第一,擢升金聲桓為黑石城都督府征南將軍,假節,總督湖廣軍政,賞銀五十萬兩,良田千頃,世襲罔替;擢升李定國為副總兵,賞銀十萬兩;其余歸附的將領,按照其功績和才能,一一授予官職,發放賞銀。”
“第二,派民政尚書王大人率領五百名行政干員,火速趕赴武昌,協助金聲桓穩定地方,推行新政,安撫百姓,整頓吏治,廢除苛捐雜稅,開展屯田墾荒,恢復生產。”
“第三,令韓沖率領兩萬大軍,西進武昌,協助金聲桓整編左軍。左軍愿意整編者,按照黑石軍的編制、紀律和待遇進行改編,嚴格訓練;不愿從軍者,發放三個月的糧餉和路費,讓他們返鄉務農或自謀生計。整編過程中,務必嚴明紀律,嚴禁虐待降兵,若有違抗軍令、欺壓百姓者,軍法處置。”
“第四,令陳大疤率領水師一部西進,進駐武昌,鞏固江防,密切關注南京和四川方面的動向,嚴禁擅自東下挑釁南明,避免陷入多線作戰。”
“第五,令暗影加強對清廷和張獻忠的情報搜集,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一旦發現異常,立即稟報。”
一道道指令迅速傳了下去,黑石城上下都行動了起來。行政干員們收拾行裝,準備趕赴武昌;韓沖率領的大軍開始集結,準備西進;陳大疤的水師也開始調整部署,一部分戰船駛向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