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茅屋縫隙,在泥地上投下斑駁光影。凌風緩緩收功,丹田處那股溫熱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活潑而充盈地在經脈中奔涌不息。他攤開手掌,五指微張,感受著指尖流淌的、遠超從前的力量感。《潛龍訣》第一層已趨圓滿,突破在即。
意識沉入空間,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微滯。靈田里,昨日收割后的麥茬處,新一茬的靈麥已然破土而出!嫩綠的麥苗在空間柔和的光暈下舒展著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節生長,其速度遠超以往任何一茬!更令人驚喜的是,之前隨手撒在角落的幾把野菜種子——薺菜、馬齒莧、灰灰菜——竟已長成一片蔥郁的綠毯,葉片肥厚油亮,散發著勃勃生機。
“太好了!新鮮蔬菜!”凌風心中雀躍。肉食雖好,但長期缺乏蔬菜的滋味也讓人想念。他意念微動,收割了最鮮嫩的一批野菜,又摘了幾個紅艷艷的野果。
退出空間,凌風沒有立刻做那重復了多次的燉肉麥餅。他取出一塊風干得恰到好處的鹿肉臘味,切成薄如蟬翼的肉片,晶瑩的脂肪紋路清晰可見。接著,他燒開一陶罐靈泉水,將洗凈的野菜投入其中,只滾了幾滾便迅速撈出,碧綠的色澤絲毫未褪,保持著最鮮嫩的狀態。
“今天換換口味。”凌風自語。他將焯過水的野菜瀝干水分,鋪在洗凈的大葉子上。薄薄的臘肉片均勻鋪在野菜上。再取幾個野果,擠出酸甜的汁水,混合一點點搗碎的野花椒粉和野蒜末,調成一碗簡單卻風味獨特的蘸汁。
最后,他取出一小捧麥粒,用兩塊光滑的鵝卵石快速研磨成粉。這次他不做餅,而是將麥粉倒入陶碗,加入適量溫熱的靈泉水,快速攪拌成稠密均勻、能拉出細絲的面糊。
起“鍋”(依舊是那個淺口石凹)。挖一小塊雪白的野豬油滑入,油脂遇熱迅速融化,香氣四溢。凌風舀起一勺面糊,手腕輕抖,面糊均勻地鋪滿石凹底部。面糊遇熱迅速凝固,邊緣微微翹起,形成一張薄如紙張、半透明的麥餅皮。他眼疾手快地翻面,另一面也烙至微黃帶焦。
一張張麥餅皮烙好,疊放在一旁。凌風取過一張,鋪上碧綠的野菜和晶瑩的臘肉片,淋上一點酸甜蘸汁,卷成筒狀。
“嘗嘗這個!”凌風將第一個卷餅遞給早已被香氣吸引、揉著眼睛走出棚屋的念兒。
念兒好奇地咬了一口。脆嫩的麥餅皮包裹著清爽微苦的野菜,咸香豐腴的臘肉片提供了厚重的底味,而那酸甜微辣的蘸汁則瞬間點亮了所有味道,在口中形成奇妙的平衡。小丫頭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含糊不清地喊著:“好次!舅舅好次!”
凌慧也走了過來,接過凌風遞來的卷餅,咬了一口,眼中滿是驚喜和感慨:“風兒……你這手藝,比城里大酒樓的師傅還強!這麥餅……怎么能這么薄這么韌?”
“深山里的麥子好。”凌風笑著解釋,也給自己卷了一個,大口吃起來。清爽、咸香、酸甜、微辣,豐富的口感層次在舌尖綻放,比起單一的燉肉,別有一番風味。新鮮的野菜帶來了久違的植物清香,極大地緩解了連日肉食的油膩感。
三人圍坐在茅屋前,享受著這頓簡單卻異常美味的早餐。陽光溫暖,氣氛溫馨。凌慧看著弟弟熟練地照顧自己和念兒,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對弟弟變化的震驚,更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希望。
然而,這份寧靜并未持續太久。
午后,凌萍再次氣喘吁吁地跑來,小臉上滿是焦急和恐懼:“風哥!不好了!三嬸……三嬸她瘋了!”
“怎么了?慢慢說。”凌風心中一凜。
“她……她今天在村里到處說!”凌萍帶著哭腔,“說你……說你是山里的精怪變的!說你那茅屋里有妖法!不然怎么可能一個人在山里活下來,還頓頓有肉吃?她還說……說大姐和念兒跟你住一起,遲早會被你吸干精氣,變成干尸!”
凌風眼神瞬間冰冷。趙春花這毒婦,正面占不到便宜,開始玩陰的了!在這個愚昧閉塞的山村,妖魔鬼怪的傳言是最能煽動人心、也最惡毒的武器!
“她還說什么?”凌風沉聲問。
“她說……說村里最近丟的雞,肯定是你這‘妖怪’偷去吃了!還有……還有現在天氣干旱,也是你施了妖法,想要餓死大家!”凌萍越說越怕,“現在村里好多人都……都信了!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三嬸帶著幾個人,好像……好像要去請鄰村的張神婆來做法驅邪!說要燒了你的茅屋!”
“燒屋?”凌慧臉色煞白,緊緊抱住念兒,“她……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