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這會兒沒什么閑雜之人,只有東宮車駕和崔家馬車。
崔子恒本不知道如何應對裴臻的話,就聽見她下來的動靜,側頭瞇了瞇眼,但不敢說什么。
秦瓊上前,站在還去維持拱手姿態的崔子恒旁邊,福身見禮:“妾身見過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安。”
意料之中,他也沒理。
秦瓊只能維持著行禮姿勢,卻感覺到她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視著。
東宮的馬車很華貴,前面簾子垂著,只側邊的掀起一些,裴臻透過掀起簾子的縫隙,看著面前的男女,眸色幽冷。
場面,頓時尷尬又微妙。
過了會兒,他語調森然地開口:“遇上孤的車駕,卻躲在馬車不來拜見,還得孤戳穿了才來,呵,你這是不把孤放在眼里啊?是覺得孤暫時沒殺你,你便不知死活了?”
秦瓊只能道:“妾身知錯。”
裴臻沒說話了,又繼續冷眸睨著她,情緒難辨意味不明。
他沒發話,秦瓊和崔子恒都只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秦瓊面上不顯,心里卻忽然起了個心思。
她現在沒辦法知道不羈樓的人怎么個情況,若就這樣隨崔子恒回去,恐怕找不到機會脫身去找不羈樓的人,或許在這里遇上他,是一個機會。
可,她該怎么樣利用他呢?
崔子恒就在旁邊,以崔子恒的謹慎細膩,她若有所異常,崔子恒便可能會察覺,如今安寧肯定已經被崔子恒的人帶離那個地方了,就算沒帶離,她也不知道那是京城外的哪里,不能讓崔子恒有任何懷疑。
就在秦瓊心思百轉,著急地在心里想辦法的時候,裴臻忽然譏笑一聲,聲音如刀刃,字句劈向秦瓊。
“秦瓊,你可真夠賤的。”
秦瓊呼吸微滯,心頭的思緒,也立刻停止了。
裴臻冷言譏誚:“才在崔家死里逃生,放火殺人回了秦家,當你是多有骨氣的,沒想到孤還是高看你了,不過半月有余就回去了,你可笑不可笑?”
秦瓊心口堵著,平靜回話:“妾身有錯,讓太子殿下錯看了,可妾身不過是凡俗女子,總不能太過任性,受的委屈得了補償,自該顧全大局,請太子殿下見諒。”
裴臻冷冷道:“孤還真見諒不了。”
異曲同工的話術。
秦瓊沉默了。
裴臻盯著她緘默沉悶的模樣,忽地呵了一聲,沒再理她。
卻對崔子恒冷聲警告:“崔子恒,記住孤讓人傳給崔家的話,有些事輪不到崔家做,你崔家再敢越俎代庖,日后,孤必會剮了崔氏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