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的巴掌,沒打到崔子恒的臉,被他及時(shí)抬手擋住了。
他捏著秦瓊的手腕,目光陰郁地盯著她,極其不滿。
他在意臉面和尊嚴(yán),最不樂意被打臉。
秦瓊咬牙,甩開他的手,冷冷看他一眼,便往外面去了。
找了一會兒,才在小池邊看到安寧,她被乳娘哄好了,正在小池邊蹲著,看池子里的魚,乳娘蹲在旁邊,耐心溫柔地和她說池子里的魚。
想到剛才女兒被她嚇哭的模樣,秦瓊不敢過去了。
可她看著女兒小小一團(tuán)的身影,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貪心和眷戀,像是要把女兒,烙印在骨子里。
她站著凝視女兒好一會兒,崔子恒走來站在她旁邊,她恍若未覺。
突然,她開口問:“這次,能不能讓她留在京城久一些?”
崔子恒毫不猶豫道:“你知道這不可能,你們見完,她就得走。”
秦瓊聞言有些擔(dān)心。
她上次借機(jī)放火引來她爹,順勢跟著回秦家,就是為了暫時(shí)脫離崔子恒的控制。
她出城去水云居找不羈樓的人,就是為了請不羈樓派善于隱匿追蹤的人盯著她,等她成功讓崔子恒安排女兒回來,她去見女兒的時(shí)候,可以順著盯上崔子恒送走女兒的人,想辦法把人搶過來。
可現(xiàn)在也不知道不羈樓的人有沒有日夜盯著她,這次崔子恒天沒亮就帶她出來,他們發(fā)現(xiàn)沒有,可有人在暗中跟著。
是她算錯(cuò)了,沒想到崔子恒這次是這個(gè)世間帶她來見。
若能讓崔子恒把人多留哪怕幾日,她都能想辦法確認(rèn)周全此事,確保萬無一失。
崔子恒冷冷道:“秦瓊,別想耍什么花樣,你想見她,我讓你見了,也只是讓你見,你若得寸進(jìn)尺,以后你想見她可就難了。”
這話,是警告,也是敲打。
秦瓊心頭一跳,只怕崔子恒心里,也是防著她的,這次的防備,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嚴(yán)重,看來裴臻回來,加上她這段時(shí)間的鬧騰,他是警惕了的。
秦瓊苦笑自嘲,“我能耍什么花樣?我就是想多見我的女兒,和她近一些而已。”
她看向崔子恒,嘲弄低語,“你這樣的人,終究是無法理解我的,哪怕是郅兒,你口口聲聲視如己出,可你對他,又有多少身為人父的疼愛和不舍?怕也多是利用,可是崔子恒,他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崔子恒蹙眉沉默。
可他,并沒有被秦瓊的話說動分毫。
“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可能把她留在這里太久,你既然知道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了這塊肉,你就該做什么都有所顧慮,”
“只要你乖乖的,她就能過得好,你也看到了,她的乳娘和疼她,她也被養(yǎng)得很好,我沒有虧待她。”
沒相處過,也不能像崔懷郅一樣傳承他的一切,他對這個(gè)孩子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但他也是讓人好好照顧的。
秦瓊恍惚著喃喃道:“沒有虧待……”
隨著,她笑了,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原來,這就是沒有虧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