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永恒仙域外的驚變（第1頁）

我撐著右臂坐起來，新長出的鱗片在暗處泛著冷光，像一層貼在皮肉上的金屬。指尖碰到沙地，粗糙的顆粒黏著血，一搓就散。這地方不是地面，踩上去像踩在干枯的骨頭上，一粒一粒，帶著腐味。

“張大胖。”我啞著嗓子喊。

他喉嚨里咕嚕了一聲，沒睜眼，但左手抬了抬，油漬斑斑的圍裙邊垂下來，露出半塊醬肘子的油紙。他還活著。

宋君婉靠在斷傘上，呼吸淺得幾乎聽不見，可她那只手還死死攥著傘柄，指節(jié)發(fā)白。杜凌菲趴在地上，肩胛那道傷口還在滲血，但眉心的蓮花印記微微閃了一下，像是回應(yīng)我的動靜。

四個人都還喘著氣，沒死透。

我慢慢轉(zhuǎn)頭，往前看。

黑不是沒有光，是光被吸走了。遠(yuǎn)處的虛空里，浮著東西——不是山，不是云，是一具具被鎖鏈貫穿的殘影。它們懸在空中，身體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有的頭顱倒垂，有的肋骨外翻，每一道鎖鏈都深深嵌進(jìn)軀干，另一頭扎進(jìn)虛無。

它們不動，可我能感覺到它們在掙扎。不是肢體上的，是魂里的那種抽搐，像被釘在墻上的蟲子，還在蹬腿。

我右臂忽然一燙。

不是疼，是熱得發(fā)麻，像是有火從骨頭里燒出來。鱗片底下，獸血猛地一跳，順著經(jīng)脈往上沖。我立刻咬牙壓住，可那股熱已經(jīng)竄到了指尖。

“別動。”我低喝。

杜凌菲耳朵動了動，沒抬頭。宋君婉睫毛顫了一下，閉得更緊。張大胖把油紙往懷里塞了塞，喉嚨里又咕嚕了一聲，像是在說“老子知道”。

我慢慢抬起右臂，讓鱗片正對那些殘影。斗氣殘缺，靈氣不通，但獸血還在，能當(dāng)探針用。我一點(diǎn)點(diǎn)往外送氣流，像在黑暗里摸墻。

氣流剛離體，四周的黑突然動了。

不是退，是被推開的。那些殘影周圍的黑暗像是被攪動的水，裂開一線。就在那一瞬，我看見了——它們的臉。

全都是饕餮。

不是像，是就是。每一具殘影的面孔都在變化，可最終都會定格成同一個模樣：獨(dú)角，裂口，眼眶深陷如窟。那是我體內(nèi)獸血的源頭，是被封印的古老存在。

它們不是被殺的，是被釘在這兒的。

我猛地收手，斗氣一撤，黑暗立刻合攏，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可右臂的熱沒退，反而更燙了。鱗片開始輕輕震動，發(fā)出極細(xì)微的摩擦聲，像是在回應(yīng)什么。

“不對勁。”我低聲說。

沒人接話。他們知道我在說真話的時候，從來不會先解釋。

我盯著自己右臂，腦子里翻騰著零碎的畫面——血溪宗地底祭壇、冥九幽的聲音、還有我第一次覺醒獸血時，耳邊那句“你本該死在千年前”。

現(xiàn)在這些殘影，和我體內(nèi)的東西同源。它們是祭品，還是守門人？

我慢慢挪到張大胖身邊，伸手探他圍裙內(nèi)袋。他沒攔我，只是哼了一聲。我摸出一個小玉瓶，里面還剩三粒椒丹，表面裂紋比之前更深。這玩意能壓住靈氣波動，也能鎮(zhèn)魂。

我擰開瓶塞，倒出一粒，塞進(jìn)嘴里。辛辣味直沖腦門，可魂有點(diǎn)穩(wěn)了。

就在這時，右臂突然一抽。

不是獸血，是另一股力——從沙地里傳來的。我低頭看，腳邊的沙粒正在移動，像是被什么拽著往一個方向聚。我順著看過去，一截黑鏈埋在沙里，銹得發(fā)紫，末端斷口參差，像是被硬生生咬斷的。

夜傀的噬魂鎖鏈。

我盯著那截鏈子，沒動。這東西上一戰(zhàn)被我用獸血震斷，按理說不該還留著意識。可現(xiàn)在，它在動。沙子一粒粒滾開，露出更多鏈身，像是在往我這邊爬。

我慢慢蹲下，右手懸在斷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