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的走廊漫長而冰冷,慘白的燈光映在墻壁上,投下一道道僵硬的陰影。
蘇婉清坐在長椅上,眼睛腫得像核桃,指節被牙齒咬得泛白,目光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手術室大門,每一次紅燈亮起,都讓她的心跟著揪緊一分。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許秋蕓被鄭璐攙扶著快步走來,兩人眼眶通紅,臉上滿是焦灼。
許秋蕓的發絲有些凌亂,平日里優雅從容的氣質蕩然無存,一見到蘇婉清,便急切地問道:“清清,到底怎么回事?許江他怎么樣了?手術還在進行中嗎?”
蘇婉清一看到許秋蕓,積壓在心底的愧疚與恐懼瞬間決堤,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磕在冰冷的瓷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話:
“教授……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小江他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醫生說……說那刀離心臟太近了,情況很危險……”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地面上,她那雙平日里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寫滿了慌亂與無助。
身上的衣服還沾著許江的血跡,暗紅色的印記早已干涸,卻依舊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凌亂的頭發貼在臉頰兩側,整個人憔悴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許秋蕓的腿猛地一軟,若不是鄭璐及時扶住,差點當場摔倒。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顫抖,沒有半分指責,反而彎下腰,輕輕將蘇婉清扶起來,掌心的溫度帶著安撫的力量:“不關你的事,快起來,地上涼。”
她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帶著刻意的平靜,卻難掩沙啞:
“許江這孩子,早就對你上心了。他向來執拗,認定的事、想護的人,從來不會退縮。我相信,擋在你身前,是他心甘情愿的選擇。”
“他從小就命硬,不會有事的。放心,他一定會挺過這個難關的。”
許秋蕓拍了拍蘇婉清的肩膀,可蘇婉清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連聲音都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就在這時,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手里拿著筆錄本,語氣嚴肅卻帶著幾分安撫:
“幾位放心,現在蘇婉寧已經被我們依法扣押了。她持刀傷人的證據確鑿,等傷者醒來后,我們會進一步核實情況,依法追究她的責任。”
警察簡單交代了事發經過。
蘇婉寧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預謀想要和蘇婉清同歸于盡,而蘇國興的話更給了她致命一擊,那一刀用盡了她全部的恨意,甚至早已想好,等刺了蘇婉清以后她就自殺。
不過幸好許江及時趕到,用身體擋在了蘇婉清面前,才讓她免于受傷。
聽完警察的話,鄭璐氣得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分!之前裝可憐博同情,現在竟然敢持刀傷人!這次要不是許江反應快,受傷的就是你了!清清,你們一定不要原諒她!讓她坐牢!這種人活著都是危害!”
蘇婉清沒有說話,只是重新將目光投向手術室大門,心里一遍遍默念著“許江,你一定要醒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
醫生推著病床走出來,摘下口罩,疲憊地說:
“手術很成功,刀傷沒有傷到心臟要害,但傷者失血過多,加上之前的應激反應,暫時還處于昏迷狀態,需要轉到重癥監護室觀察,能不能醒來,還要看他自身的意志。”
聽到“要靠自身的意志”,蘇婉清的腳步頓時一軟卻捏著自己的手心不讓自己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