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用墮落的藤蔓去吞噬他,那是占有,是掠奪。
她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看著他那雙充滿了警惕與憎恨的純黑色眼睛。
然后,她用一種無比輕柔的、仿佛怕驚擾到蝴蝶的語調(diào),開口了。
“我聽到了。”
少年愣住了。
“你說的,我都聽到了。”
明曦的聲音,沒有了神明的威嚴(yán)與空靈,而是恢復(fù)了她原本的、帶著一絲軟糯的音色。
“被拋棄的孤獨(dú)。”
“被遺忘的痛苦。”
“被背叛的憎恨。”
“還有……害怕再一次受到傷害的……恐懼。”
每說一句,少年的身體就微不可察地顫抖一下。
他眼中的憎恨與瘋狂,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山崩海嘯般的震驚與慌亂。
她……她怎么會知道?
這些是他藏在靈魂最深處,連他自己都不愿去觸碰的、最根本的傷疤。
這個竊取了他一切的女人,怎么可能……
“你不是一個人。”
明曦再次伸出手。
這一次,她不再試圖去觸碰他的臉頰。
而是無視了那些閃爍著危險寒光的尖銳荊棘,向著他瘦弱的身體,張開了一個懷抱。
一個溫柔的,毫無防備的,甚至顯得有些笨拙的擁抱。
在少年完全呆滯的目光中,她輕輕地,將那個渾身是刺、滿心是傷的少年,擁入了懷中。
“噗嗤——”
無數(shù)鋒利的荊棘,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明曦的身體。
從胸口,到后背。
深入骨髓的劇痛,讓明曦的身體猛地一僵,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
但她抱住少年的雙臂,卻收得更緊了。
她能感覺到少年僵硬得如同石塊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