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覺到少年僵硬得如同石塊的身體。
能感覺到他因?yàn)闃O致的震驚而停滯的呼吸。
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那份濃得化不開的、萬古的孤寂。
“我來陪你了。”
她在他的耳邊,用近乎呢喃的聲音輕聲說道。
溫?zé)岬臍庀ⅲ鬟^少年冰冷的耳廓。
一滴溫?zé)岬囊后w,從上方滴落,砸在了他的臉頰上。
是眼淚。
少年茫然地伸出手,觸碰了一下。
那滴眼淚,帶著溫暖的、純凈的、他從未感受過的氣息。
不屬于神明。
屬于那個叫明曦的,人類雌性。
她也在……為我哭泣嗎?
這個念頭,如同混沌中劈開的第一道光,讓少年徹底地懵了。
“為什么……”
他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了沙啞的、帶著哭腔的疑問。
“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我一直在傷害你……”
“因?yàn)椋泵麝貙⒛樎裨谒念i窩,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知道,那有多疼。”
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恐懼。
被強(qiáng)大獸人當(dāng)作戰(zhàn)利品爭奪的屈辱。
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出賣身體與尊嚴(yán)的疲憊。
還有,對哥哥們、對萊恩、對明施……那份無法割舍的愛與牽掛。
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與他萬古的孤獨(dú)相比,或許微不足道。
但痛苦,是共通的。
她無法真正地感同身受。
但她可以選擇,與他一同承受。
明曦緩緩抬起頭,那雙流動的暗金色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