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太后說,孝文皇帝后宮六位妃嬪,七八年間都無所出。后來一次宮宴醉酒,被人瞧見孝文皇帝摟著禁衛軍統領虞良朋不撒手,虞良朋則態度曖昧,并未推拒。
當時的皇后在流言還未傳播開時,果斷用了媚藥,就在流言甚囂塵上時,皇后宣布自己懷有身孕。
這一胎破解了孝文皇帝好男風的流言,穩住了政局。
只是,孝文皇帝終生只有一子,待他年邁時,藩王動亂,以他好男風,根本不可能孕育皇嗣為由要篡權,經歷了一番血雨腥風,先帝才登上帝位。
太后看出姜玄臉色不好,柔聲安慰道:“你自然是與你祖父不同的,哀家知道你只是還沒準備好,會有一天,你迫不及待想要選后的。”
說完這些,太后目光落在姜玄身上的朝服上,微微蹙眉:“如今雖已入春,卻還是乍暖還寒,陛下怎么這么快就換了單衣。龍體要緊,萬不可為了政務疏忽了保養。”
姜玄心中一暖,點頭應道:“兒臣聽母后的。”
戚家,薛嘉言的臥房里點了盞琉璃燈,她坐在梳妝臺前,把皇帝昨日賞的首飾拿出來收好。
暖黃的光映著妝臺上半開的妝匣,里面靜靜躺著皇帝這三次賞賜的首飾,有赤金嵌紅寶耳墜、翡翠鐲子、赤金點翠步搖,流光溢彩的首飾在燈下晃得人眼暈。
薛嘉言將首飾一一歸置好,剛要合上妝匣,身后忽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熟悉得讓她心頭一冷。
是戚少亭。
薛嘉言沒有回頭,瞧見那對赤金嵌紅寶耳墜沒有放好,可能會被步搖刮花了上頭的紅寶,她又收拾了一下。
戚少亭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那半開的妝匣上,看著里面琳瑯滿目的首飾,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短短十來日,皇帝已經宣了薛嘉言三次,每次回來都帶著賞賜,可他呢?
當初送薛嘉言入宮,張鴻寶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皇上不會虧待他,可他至今什么都沒撈到。
他一向是有耐心的,可再好的耐心,也經不住這般磋磨。
戚少亭盯著薛嘉言的背影,語氣里淬著譏諷,像根毒刺般扎過去:“這么多,是皇帝給你的嫖資?”
“嫖資”二字,像冰錐狠狠扎進薛嘉言心里。她渾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前世戚少亭雖利用她,卻從未說過這般下賤的話,只會用道德來壓她;如今官位一直沒有得到提升,竟連最后一點體面都不顧了。
她緩緩轉過身,眼底沒有半分溫度,聲音卻平靜得可怕:“是嗎?那我下次入宮,便跟皇上說,夫君覺得皇上給的‘嫖資’豐厚,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