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看膩了。
他隨手抓起身邊的道具,也就是她身后這些族人的性命,作為催促她快點謝幕的籌碼。
她沒有選擇。
從一開始,她就從來沒有過選擇。
那根連接著她和淵皇的紅線,驟然收緊的力道,仿佛成了一種解脫。
那股撕裂神魂的劇痛,提醒著她,她所有的掙扎是何等的可笑。
她不該有希望的。
一只被鎖鏈拴住的寵物,怎么配擁有希望呢?
涂山幺幺緩緩地,放下了所有抵抗。
那股與她對抗的力量消失,紅線上的拉扯感瞬間將她向前一拽,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
她沒有再反抗,任由那股力量牽引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站在高處的,深淵般的身影。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步,都像是在遠離自己的心臟。
她與月長老之間,不過短短數丈的距離,此刻卻像是隔著生與死的天塹。
她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涂山月。
她想笑一笑,想告訴月長老,自己沒事,讓她帶著族人快點離開這個地獄。
可她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的臉早已僵硬,連一個最簡單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最后,她只能用盡全力,從喉嚨里擠出幾個沙啞的字。
“對不起……”
“活下去……”
說完,她轉回頭,再也沒有看身后一眼。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會徹底崩潰。
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會不顧一切地做出更瘋狂的事情,將所有人都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淵皇就那么安靜地站著,抱著臂,欣賞著她一步步走向絕望的模樣。
他看著她臉上所有的光彩一點點熄滅,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狐貍眼被一片死寂的灰暗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