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令牌謎云：血河的指引（第2頁）

畫面只持續(xù)了一瞬，像被風(fēng)吹散的煙，驟然消散。

我喘著氣，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剛才那景象真實得可怕，仿佛親身站在那地底空間里一般。那地方……我從未去過，可手臂上的虎形印記卻在發(fā)燙，像是在說，它認(rèn)得。

“你……看到了什么？”宋君婉睜開眼，睫毛上沾著冷汗，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血河的盡頭。”我低聲說，喉頭發(fā)緊，“有個地方……像是祭壇。”

她沒說話，只是盯著血河，眼神復(fù)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迅速壓了下去。

“你剛才說它在叫你名字？”我想起她之前的話，忍不住追問。

宋君婉搖搖頭，嘴唇動了動：“我不知道……只是那一瞬間，仿佛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茫然，又藏著深深的恐懼。

我心頭一緊，沒再追問。現(xiàn)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宋君瑤還昏迷著，宋君婉又受了傷，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先離開這兒。”我扶她起身，剛要邁步，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不是風(fēng)聲，也不是骨頭發(fā)聲，而是一種極輕的、類似布料摩擦的“沙沙”聲。

回頭一看，宋君瑤不知何時站了起來，身體僵直如木偶，雙眼失焦，瞳孔里映著血河的紅光，嘴唇微微開合，喃喃道：“……你終于來了……”聲音輕飄飄的，不像她自己的。

我心頭一跳，快步走過去：“宋君瑤？”伸手想碰她的肩膀。

她沒反應(yīng)，依舊重復(fù)著那句話，聲音越來越輕，像是在回應(yīng)某種只有她能聽見的召喚。

“別過去。”宋君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指節(jié)都捏白了，“那是假的……她不是在叫你。”她的眼神異常清醒，盯著宋君瑤背后的霧氣，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我正要問她什么意思，霧中突然浮現(xiàn)一道人影。那影子佝僂著背，身形扭曲，黑袍在霧里飄得詭異，周圍的霧氣隨著它的動作翻滾涌動，像是無數(shù)只無形的手在拉扯，發(fā)出“嘶嘶”的聲響。它猛地抬手，掌心驟然亮起一團(tuán)紫黑色的光，宋君瑤的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起，雙腳離地，頭發(fā)凌亂地飄起，徑直朝著黑影飛掠而去。

“住手！”我沖過去，可腳下的骨頭地面突然“咔嚓”一聲塌陷，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骨堆上，碎骨硌得肋骨生疼。

宋君婉想追，可剛邁出一步，后背的傷口突然撕裂，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咳出的血濺在身前的骨頭上。

那黑影一手?jǐn)堊∷尉幍难D(zhuǎn)身就要隱入霧中。就在它轉(zhuǎn)身的瞬間，黑袍袖口滑落一片青色羽毛，羽毛輕飄飄地落下，還沒觸到地面，突然“呼”地一聲化作灰燼，帶著點點火星。

我撲過去，只抓到一把帶著灼感的殘灰，指縫間的灰屑迅速冷卻，像抓了把碎冰。

黑影帶著宋君瑤消失在霧里，快得像從未出現(xiàn)過，只有霧氣里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幻覺。

我跪在塌陷的坑邊，手指深深摳進(jìn)骨縫，指甲崩裂的刺痛傳來，才發(fā)現(xiàn)指縫里已經(jīng)滲出血珠，滴在骨頭上，瞬間被吸收。竹筒在懷里瘋狂震動，虎形刻痕的金光透過衣料滲出，在地上投下道筆直的光帶，與血河延伸的方向完全一致，像在執(zhí)拗地指引著什么。

宋君婉趴在我身后，呼吸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一只手還死死抓著我的衣角，指節(jié)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撐。

遠(yuǎn)處，血河再次泛起漣漪，一具浮尸緩緩翻轉(zhuǎn)，袖口的令牌滑入河底，“幽冥”二字在血光中微微發(fā)燙，像只沉在水底的眼睛，靜靜注視著我們。

我低頭看向懷里的竹筒，筒內(nèi)的熒光液正劇烈旋轉(zhuǎn)，淡藍(lán)的液體里，金紋與虎形刻痕的金光完全同步，每一次跳動都像在敲鼓，催促著我往前走。

它在指引，指引我們朝著血河盡頭那座神秘的祭壇走去。可宋君瑤被擄走的方向，也正是那里。

我攥緊竹筒，指腹被燙得發(fā)麻。不管前面是祭壇還是陷阱，這一次，都必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