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笑容,“夫君忘了嗎,我是將門之后,一點小小風寒罷了,眼前該緊著二弟房里的事。”
沈星染看著她閃爍的眼神,若有所思。
顧津元也連連點頭,“沒錯,芯兒這孩子可是鐵了心要過繼到大房,你說我這做大伯的,實在也不好拒絕……”
顧氏親族中有人立馬附和,“是啊,芯兒是津元唯一的女兒,你們夫婦若將她記在名下,以后說親也更容易些……”
“不行!”人群中有人激烈反對。
“顧芯是二房唯一的血脈!我長姐剛剛沒了夫君,怎么舍得讓女兒離開自己,去喊別人當娘!?”
說話的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五官立體,細看之下與沈星染有五分相似。
正是她的胞妹,沈曦月。
眾人看著沈曦月,又朝她身后瞧了一眼,滿是不屑。
“沈三小姐,這是顧家的事,恐怕輪不到你來置喙!”
這么大的事,身為沈星染娘家的輔國公府,居然只派來沈曦月一個剛及笄的丫頭。
看來外頭的傳言沒錯,沈星染當年為嫁顧津元氣死了老國公爺,沈太傅夫婦對沈星染這個嫡長女早已生了嫌隙。
“沈三小姐別急。”見沈星染垂著眼沒說話,對自己的胞妹也不熱絡,蘇玉朦暗笑在心,揉著腰接口。
“其實剛剛這一路,我倒是想出一個法子。”
見眾人齊齊看來,她才慢聲道,“不如,就讓夫君兼祧兩房吧。”
“如此一來,芯兒留在弟妹膝下,也能喊夫君一聲父親,以后,夫君還能替二房留個后。”
“可是夫人,這樣太委屈你和弟妹了!”顧津元與她一唱一搭。
蘇玉朦心頭泛酸,卻爽朗笑道,“我又不是愛拈酸吃醋的貴女,再說了,一家人,何談委屈?難道夫君還有比兼祧兩房更加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
隨著“顧謹年”的沉默,靈堂中鴉雀無聲。
大家看向蘇玉朦的目光除了震驚,更多的還是敬佩。
那該是什么樣的胸襟,才能主動提出讓自己的夫君兼祧兩房,顧全大局啊。
這蘇玉朦,不愧是蘇將軍遺孤,全然秉承了蘇家英烈的磊落風華!
比起間接害死自己夫君卻只會哭哭啼啼的國公府嫡長女,蘇玉朦,才是南兆國賢婦之表率!
蘇玉朦趁熱打鐵,“我和弟妹早已情同姐妹,以她對二弟的癡心,定不會不愿意給顧家二房留后,那這事就這么定——”
“絕對不行!”沈曦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掃過一言不發的沈星染,只覺怒其不爭。
她顧不得婢女的阻攔揚聲厲喝,“我沈家女兒就算成了寡婦,又不是嫁不出去,憑什么讓你姓顧的兼祧!還有你,憑什么替我長姐做決定!”
蘇玉朦一怔,皺眉道,“沈三小姐未免小題大做了。”